这一晚苏宁窈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她在一片火海中哭着、喊着,眼神哀切地看着门外,生而为人的本能在不断驱使着她逃出这里,她却止步在原地,紧咬着唇,流着眼泪,苍白无力地呐喊着,最后跪坐在原地。
火舌将她整个身体席卷。
苏宁窈感觉肺内的空气被挤压的越来越少,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容祁唤醒了她。
温柔而又缱绻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边,容祁将她抱在怀里,下颌放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一声又一声地安抚她。
苏宁窈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压抑自己,而是窝在容祁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感同身受,也或许是感受到了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痛苦,总之她的胸口很沉重,压抑着她,令她喘不过气。
哭累了,就又睡了过去。
容祁替她将被子盖好,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深沉。
不论什么原因,淑贵妃和蓝家,他都绝不留情。
翌日,苏宁窈醒来时眼睛肿着,嗓音沙哑,双目也没什么光彩,整个人都神色恹恹的。
容泽不知道在御书房说了什么,彻底惹怒圣驾,昨夜就被打入天牢听候处置,和他一起被捕的那个黑衣人,据说是某个准备金盆洗手的杀手,手上鲜血无数,已经被文昌帝就地处死。
齐言齐语在给苏宁窈禀告他们从宫外听来的这些消息后,她也没什么反应。
容祁倒是趁着苏宁窈午睡的时候,抽身去了牢里。
身着囚服之人坐在牢狱一脚的草垫子上,隔着铁栏门和沉重的铁链看向牢外之人,来人光鲜亮丽,不像他,转眼就成了落水狗。
“三哥有何贵干?牢狱之地,莫脏了未来天子的身子才好。”
容祁冷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虎符一事,你如何得知。“
听到虎符两个字,容泽冷笑一声,“我当是为了什么呢。怎么,你那侧妃都告诉你了,还来问我作甚。”
“我问你从哪里听来的虎符下落与她有关。”
容泽见他执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阴笑道:“蓝家。”
见容祁蹙了眉,容泽像是目的得逞般,接着说道:“我呢,回来之后从蓝家那里听到了许多不得了的东西。容祁,蓝家没有那么简单,你若真有本事,就将他们拉下来。这大牢孤单的很,总要有人陪着我,那才痛快。”
“与你无关。“容祁对他这种扭曲的心理丝毫不予理睬,只是道:“你的那些私兵已经被控制,而你拿不到虎符,南越的将军也不会再管你。”
“你怎么知道!?”容泽猛地抬起头,又质问了一遍。
“容泽,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容祁冷眼看着他道:“原本你可以多活些日子,是你动了她。”
容泽疯狂笑了起来,神色癫狂道:“原是如此,原来如此! 容祁啊容祁,为了一个女人,你还真是护到了心肝里。你就不怕有人专攻你的这个软肋么!”
容祁没再回答,而是抬步离开。
“容祁! 你有了软肋,你再也不能无所顾虑、刀枪不入,你会死,她也会死!你们都会死,都会死! 一个也不留!”
容祁头也没回。
苏宁窈是他的软肋又如何,他甘之如饴。
从他告诉容泽私兵被控后,容泽就俨然成了一个小丑,一个疯子。
容泽没有想到他重活一世,不知道他如今可以手眼通天。
而容祁,他虽然不清楚容泽这回为什么贸然行动,也不知道前世他究竟是如何得到虎符的。但容泽的人生,却因为这一次不知所谓的举动,很快就要落幕了。
饶是苏宁窈也没有料到,剧本里起兵造反的容泽,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一切都和原来不一样了。
“殿下。”她问容祁:“虎符该长什么样子?”
容祁摸了摸她的脑袋,见她情绪还好,便解释道:“东行国的虎符由兵部打造,刻有东行的标志。南越大抵也是如此。”
“那黑骑军呢?他们不是……比较特殊么?”
“嗯,黑骑军的虎符也许不同。但大家都只听过没见过,我也不敢下定论。”
苏宁窈想了想,凑到容祁耳边,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容泽听完,挑眉道:“你怀疑是玉佩?”
“对。”苏宁窈点了下头,“昨天听华雪说完,我就有了这个猜测。你说,我一女子,身上如果真带了一块那么醒目的虎符,怎么会一直没人发现呢?所以我才猜测虎符可能是什么特殊的物件,可是……”
“可是什么?”
苏宁窈犹豫道:“可是玉佩是在兄长身上的,容泽逼问的却是我,所以我也有些怀疑。”
“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给我来查。”容祁道:“这几日你受了许多惊讶,在房内多休息。听到了吗?”
他的语气有些强势,苏宁窈下意识点了点头,老老实实道:“听到了。”
容祁左右看了眼,皱眉问道:“从我回来就没见过绿芜,不伺候自己主子,她人呢?”
“去给我煎药了……”苏宁窈小声道:“我让的,你别生气呀。”
“煎药?”容祁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担忧道:“身子不舒服了?”
“没,昨晚哭得有些狠了,嗓子疼……”
“你倒是知道。”容祁叹了声,“眼下好了便行。”
苏宁窈嘴一瘪,心道什么叫眼下好了便行,那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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