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没回答，呼吸渐趋平缓。边潮睡意全无，盯着天花板。
他原本没打算真留在这里睡的，只是这么晚了药店都已经关门，他就回家取的安瑞克，正好撞上还没睡的父亲质问他去了哪里。
“你去哪里我问过你吗？往家带的不说，你在外面睡过多少个女人我问过你吗？”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然后拽过书包和衣服包摔门而出。
衣服包是他为着每次吵架后跑出家门常备的，说白了就是经常性的离家出走，没钱了的时候再回来。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破手机，往床头柜上一看，只有两个手机正充着电，没有他的陈年小破烂。
算破烂吧，还可以给小区里收旧手机的老爷爷换五块钱和一个菜刀或者盆。
不用多想，一个是余海自己的常用机，多出来的那个就是余海为他挑好的替代品了。
换掉小破烂，是他想也没想过的，也不敢想，估计到大学了也还得接着用，父亲没有稳定工作，只知道鬼混，到时候他上了大学除了要争取奖学金外还得自己打工。
他翻了个身看着余海的侧脸和起伏的胸脯，悄悄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
——
余海醒来的时候，边潮和他的包已经都不见了，而边潮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被余海骑在了胯下。
烧都退了，还出了一身汗，余海下床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手机谢谢了，我给你代假，包子和粥在桌上，剩菜我给你倒了盘子洗了放好了，别忘了吃药，注意保暖。
余海啧了一声，贤妻良母……边妈妈领了情就好，他从床底摸出那个都能卸电池的手机扑棱扑棱，可不想再看着边潮用这破玩意儿了。
不过他不去学校的时候可从来都不需要代假，毕竟没人给他请。
洗了手来到桌边，余海默默揭开桌上扣着的不锈钢大盆，底下是一袋包子和一小盆粥，时间不早了热气儿散了不少，但好在有大盆闷着，还温乎的。
咬一口，牛肉馅的，再吃一个，猪肉馅的。余海发现这几个包子都是不同味儿的，应该是边潮怕他不爱吃所以一样来了一个。
太贴心了啊，小天使简直是。
——
由于糙汉余海实在不会照顾自己，出了一身汗不套件绒衣就在屋里耍，违反了边妈妈嘱咐的最后一条，成功地感冒了，鼻子不通气，第二天囊吃囊吃着就上学去了。
边潮看他这个样儿也没说什么，瞥了一眼就继续刷题了。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边妈妈刷题，除了……
“阿嚏！”余海打个喷嚏跟要掀桌子似的，捂着嘴又弹了起来，“艾玛咬se头了，今天肯定有啥坏事儿要发生。”
“噗，”奉才一听就笑喷了，转过头来，“男人的第六感啊？”
“悬。”余海抽出张纸擤鼻涕。
余海刚把纸团扔进垃圾袋里，外面走廊就传来了喊骂声：
“会不会打篮球啊？！”
“脏球！”
“你们要不要脸啊！”
“就他妈知道犯规是吧！”
班里的人听了这几句后全跑出去看热闹了。
“卧槽，”奉才愣了，“什么情况？咱打球的还没说啥呢，这……”
“你不懂，你眼里的妹子们打架的时候都是泼妇。那个刚才打喷嚏喊皮卡丘的女生一个人能打仨。”余海敲着桌子下了结论，“千万别惹东北老娘们儿。”
“去劝劝架吧，他们要是真闹起来了，咱学校以后都莫得篮球比赛了。”奉才站了起来。
“这种经历我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余海往桌子上一趴，不动地方了。
奉才啧啧两声：“这就叫皇上不急太……妃嫔急。”
“真不要脸啊，还妃嫔，你的后宫佳丽三千啊？”余海懒洋洋地抬头问他。
“别说了，快劝佳丽三千别打了。”奉才刚想拽人又停下了，敲了敲余海的桌子。
“什么？没戴眼镜听不清。”余海换了一面儿趴。
“快走吧！”奉才有些着急了。
“急什么，”余海笑着晃悠起来，“想看女人打架啊？”
“快走快走！”
——
走廊里的气氛很不友好，带头喊话的邹世萌甚至跟人家一言不合扭打起来，挠、抓、拽各种招都用上了，毫无章法地缠斗。
其他跟着一起喊骂的女生见状也冲上去抓人就开始撕吧。
“快点儿拉架啊！”奉才喊了一声，围观人群才纷纷醒悟，篮球队的队员们也冲了上来，一个挡架，另一个从后面拦腰抱人。
余海拉走邹世萌的时候，这丫头正好拽住了对面的盘头，死不放手，狠狠扯下一大长条头发，对方嗷的一声惨叫，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哭声感人。
邹世萌一声哼笑，撒手扔了手里的一绺长发。
“卧槽！这都能做假发了吧？”奉才被掉在地上的大长头发吓了一跳。
对面女生还捂着头嚎着，转而伸着爪子又要扑上来，余海挡了一下，被挠出四道深深的血檩子。周围人都惊呆了，急忙上去拽住已经疯了的女生。
余海抬起手皱眉瞅了瞅，还没等血滴到地上呢，一张纱布慌慌忙忙地就罩了上来。
他愣了愣，抬头一看，边潮正认真地帮他勒着绷带，缠紧了。
余海没说话，一直盯着边潮，后者绑好绷带后见伤者瞅着自己，直接结巴了：“那，那个……绷带上次买的，我觉得你还，还可能用到所以就，就……一直带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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