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洒在桌子上，映得满目都金灿灿的。
余海把红玫瑰放在手机壳里扣好后趴在桌子上，垂着眼帘，盯着桌上的光斑发着呆。
但没呆多久，他就摘下了手表，举在桌面，操纵着反射的光照在了监控摄像头上。
让你说我们班，晃死你丫的。
余海勾了勾嘴角，自己也太有才了。
广播里忽然有人吹了一声，余海立马将表面扣在了桌子上。
多好，多安详，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打扰一下各位同学和正在上课的老师，播放一个通报。”
通报？余海来了点儿精神，竖起了耳朵。
“2班瞿怡与5班邹世萌因篮球赛在3楼走廊发生争执，不听同学劝告发生肢体冲突。为整顿校园风纪，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现依照中学生守则，对瞿怡同学处以记过处分，考察期一年；对邹世萌同学处以记大过处分，考察期一年半。”
余海叹了口气，摸了把之前被瞿怡挠出檩子的胳膊，没劲地趴在了桌子上，进入半死不活状态。
打个篮球赛，瞧把妹子们忙活的。
不过更糟的还在后面：“事情起因为篮球赛争执，学校举办篮球赛是为了丰富同学们的课余生活。在赛前就说过，一旦因为比赛发生恶劣事件，那么此后本届都不会再举行篮球赛。此次打架事件影响相当恶劣，学校不会再举行篮球比赛，望各位同学好好反省，不要用冲动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
奉才听完就不乐意了，往后一靠就想跟余海吐槽。
“找你的后宫佳丽们算账去。”余海不想听。
“哎，余海你咋能这样似儿的呢，你也算我后宫佳丽……”
“滚。”余海立马打断他。
“那你是我丞相。”
“你他妈才王八。”
奉才看余海抵触情绪太严重，又倾去身子跟前面的吴迪唠上了。
余海沉默地看着他俩。
没关系，又没有多铁，就算自己不理奉才他还有别人。
——
晚休铃一打，余海就拽着边潮飞奔而出了，迈出教学楼的那一刻他还张开双臂喊了一声：“18级第一！”
很中二，很幼稚，但是余海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只有跟在他身后的边潮能看见，所以无所谓。
“走了，第一。”边潮过来跟他击了个掌。
其实这俩人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还真没什么可谈的，安安静静吃的时候多，而余海在边吃边偷摸儿往人家脸上瞟。
确实很像混血儿啊，骨架大眉毛粗眼窝深，眼睛的话如果不是他的错觉应该……
“你瞅我一眼呗。”余海突然说。
边潮愣住了，停下筷子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真蓝的啊，我之前都没发现！”余海震惊得声儿都高了很多。
“就因为这事儿啊。”边潮一听就笑了，“你小点儿声。”
“你肯定是混血儿，之前还糊弄我说不是。”余海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好隐藏的，又不是发现你是什么间谍。”
边潮乐开了，手放在嘴边一个劲儿地笑。他的笑挺斯文的，不像奉才余海他们那样拍着桌子大大咧咧地笑得前仰后合，而是有点儿偷笑的感觉。
绅士。
余海冷不丁想起这样一个词，离他还挺远的。
“笑什么啊？难道不成你真是间谍？”余海眯缝起眼睛看着他。
“我是不知道，”边潮停下了笑，耸耸肩，“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我爸说我长得像妈。”
余海张张嘴不知道怎么接了，长得像妈，又不知道？
这么一想，或许另一个问题也不用问了——那晚的女人是谁约的，已经有了答案。
边潮也没再说话，微笑着看了一眼他就继续吃饭了。
余海没再动筷子，他吃不下去了。隔壁桌扬手要了一提子雪花，这令他的眼睛有点儿放光。
“不行，一会儿要上晚自习。”边潮余光瞥他一眼就知道他什么意思，“而且你腿还没好，不能喝酒。”
“什么啊，”余海满脸不耐烦，自从爸妈把他送到那个小破公寓里起就没人这么管过他了，“就外伤，又不是骨折。”
“你要喝也可以，”边潮站了起来，“那我就回去了。”
“我不喝了不喝了，你坐下。”余海赶紧站起来拽住他的胳膊，“我开玩笑的，哪儿来那么大酒瘾非得现在喝。”
“走吧。”边潮无奈地瞅了一眼余海紧紧抓住他的手。
“啊？”余海愣了愣。
“你也吃饱了吧？该回去了。”边潮抬手反拽住他，拉着就往门外走。
“靠，计谋。”余海啧了一声。
——
晚自习最后的时间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聊，因为有各种昆虫的陪伴，飞来又飞去，一会儿绕着桌子飞，一会儿落在笔杆上，再或者从LED灯上掉下来各色各式的“昆虫记”满桌子爬，惹得人心烦意乱。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余海这种无聊人士就没有紧着刷题的边潮那么淡定了，一边拿笔杆在桌上敲着节奏一边唱着。
“文委好雅兴啊。”奉才以为余海心情又好了，往后一靠，头也不回地说，“想必一会儿评委就赶到了。”
……是不敢回。
余海没嘞他，旁若无人地唱着，一直唱到了张建国赶到。
“哟，评委来了。”奉才回手拍了一把余海的桌腿，“小伙儿，收着点儿。”
余海直接站了起来：“虫子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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