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专门给你配个蚊帐啊？不能待回家！你搁这儿也不学习！别打扰别人！”张建国快步走到他面前，指着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我跟你说就你那一头红毛，最近领导下来检查，你要么滚去剪头要么回家睡觉！别搁这儿给学校风纪抹黑！”
“别指着我。”余海冷冷地说。
“小屁孩年纪不大还不让指了？你说你什么样儿我没忍？现在还想干什么？”张建国继续骂着，却放下了手，“打扰同学不说，父母挣钱给你上学让你来挥霍的？你对得起你爸妈吗？”
话音未落，全班同学都瞪大了眼睛震惊得张开了嘴，却发不出惊讶的声音，或者说不太敢。
余海竟然在张建国面前把桌上的书扔飞了出去！
“我他妈请假了不批算你妈了个逼给我谈爹妈！”余海冲着张建国吼出了积蓄了不知多久的愤怒。
也不一定是愤怒，也许是委屈。
“你小子嘴给我放干净点儿！你摔嗒谁呢？！”
余海听完这话直接把校服脱了摔到地上：“我说我摔嗒你了？老子也不稀罕上这个学！那俩玩意儿爱咋扔钱咋扔钱！不给钱饿死我最好！”
张建国瞪着眼睛，或许是没太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张着嘴没骂出什么来。
“滚开！”暴怒中的余海是不认人的，但由于对方是边潮，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没有一把把人推出去。
边潮也很配合，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站起来给他让路，非常老实。
余海大踏步走了出去，瞅都不回头瞅一眼。
“小兔崽子你有种别回来！”张建国指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不回来就不回来，无所谓。
余海裹着冷风走出校门的时候才回头看了一眼，真就不打算再回这个破地方了。
其实很多事他都无所谓，从父母把他单独扔在那个小破屋里开始就无所谓了，反正也没别人在乎他怎样，他自己什么样都是个活。甚至说，死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也是多余的那个。
活着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
再后来，余海真就没再回来过。赵老太联系家长了解了情况后很震惊，一改之前的态度，可打电话给余海他也不接，只能找到边潮。
“是老师把话说重了，老师也是急昏头了说话不过脑子。你说余海这孩子，挺聪明的，老师不能放弃他啊，他要再这样放挺就是放弃了自己，我只想尽我能做的。”赵老太看起来似乎有一点自责，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迟缓柔和，“听说你俩是邻居，又是同桌，你去劝劝，他说不定能听你的。”
“老师，您是不了解余海啊。”边潮一脸难色，他还记得余海对他吼的那两个字。
“余海这孩子吧，挺聪明，他就是不学，要学的话一点就通。”赵老太解释说。
“就算老师你这么说我也劝不动他的，您找我还不如找奉才。”边潮推辞说。
赵老太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说要你劝他学习，你就告诉他，老师知道错了，让他回来吧。”
“错……了？”边潮很讶异，他第一次知道老师还会向学生认错。
问题是赵老师做错了什么呢？管余海的确是为他好，尽管话说重了些……
那么，激怒余海的那个点在哪里？
“余海的家庭情况有些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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