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钢琴，有八音盒，还能听到海浪和海鸥的声音，宁静安和的曲调，很温柔……
走不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日子还是照样过，水还是照样流；该复发的时候复发，该忍着的时候忍着。
一个本应放肆奔跑的年纪，一个已经掉入深渊的人。
“要不然咱这节课别回去了？”奉才在他身后突然出声。
余海有点儿没防备，被他吓得瞪了瞪眼睛，愣了2秒，转头瞅他，刚开口没俩字儿就又转回去了：“你疯……你是真疯了，提上裤子再跟我说话。”
奉才嘿嘿一笑，提上了裤子。
“笑鸡毛，拿我开涮有意思吗？”余海叹了口气，直接拄在窗台上望着楼下的乒乓球桌说：“这节课还有半个点儿呢，老太太要在家看监控你就玩儿完了。”
“唉，”奉才蹲下来，“你是被请回学校来的你牛逼，我这下层劳苦农民只能接受地主阶级的剥削。”
“走吧，劳苦农民。”余海被逗笑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有请有回，再请不难。”
奉才一脸悲伤地在水池子前洗了手，在余海刚走到他身后的时候猛地一回身，对着高出他小半个头的红毛就是一顿乱甩，随后狂笑着跑了出去。
“操！”余海被他这一阵梨花带雨的整得很懵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了满楼道的笑声，而且这笑声不只是一个人的，还带着回音，“这**。”
余海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人还在捂着嘴偷乐，就连边潮的嘴角也是勾着的，可见奉才那智障刚才边跑边笑的声音有多魔性。
或许画面也能挺搞笑，下次应该给他录下来。
反倒是前面坐着的奉才，手拄下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余海突然来了点儿兴趣，又戳了戳他：“刚才老王有没有说你啥啊？”
“说了。”奉才瞥了他一眼，脸上是他常年受委屈就挂牌的那张“千年怨妇脸”。
“说什么了？”余海追问。
“上个厕所上爽了啊笑得这么开心，这是上的厕所还是上的啥啊。”奉才面无表情，学着百度翻译的语调说。
“噗。”余海听完趴下就憋笑，憋得双肩都发颤。
“啧。”奉才白他一眼，转回去了。
“让你嘚瑟，这叫百因必有果。”余海好不容易把笑意消化下去了，抬起头说。
“我的报应就是你。”奉才接了一句。
余海又趴下去了，这回整个人都在抖。
——
英语使本来就令人昏昏欲睡的第五节课变得更加昏昏欲睡了，每个人脑袋里除了睡觉就是在想中午吃啥。
一阵五声部的读单词后，英语老师总算忍不了了，吼了一声：“张嘴！”
“啊——”
余海第一反应是张大嘴，转头一看正好跟同样张着嘴的边潮对视上，俩人都乐了。
与此同时，下课铃响起，睡觉的都瞬间精神了，奔着教室门就跑了出去，仿佛刚才又点头又昏沉的不是他们。
“行，吃饭，一块儿吧。”余海都开始习惯吃饭就叫上边潮了，一站起来却发现奉才并不着急，正投入地跟吴迪比着什么，攥着拳头，另一只手包着拳头。
余海隐约中听见有节奏的“咔，咔，咔，咔……”
在沉默地看着奉才和吴迪俩人挨个手指撅了一遍后又要再撅一遍时，余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俩甭比了，手指能掰出声那是骨质疏松的表现，趁早补钙吧。”
俩人愣了愣，抬头看向他。
“看鸡毛，”余海一脸嫌弃，“快起来吃饭去，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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