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余海端着两盆方便面上了桌，边潮才回过神来，吃了一口方便面后停下了，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跟我道歉干嘛。”余海瞅了一眼客厅茶几上的零食，“说吧，来干嘛的？还带贿赂。”
“我，其实……”边潮还没蹦出几个字，隔壁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卧…槽……”余海震惊得咬断了嘴边的面条，瞪着边潮，“什么情况？”
“今天，其实是我生日。”边潮低下了头，盯着盆里的面，不知是失落还是羞愧。
余海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谢谢你。”边潮还是低着头，脸都快埋进盆里去了，余海严重怀疑他一抬头会挂满脸的面条。
隔壁的声音愈闹愈大，而且女主听着很明显与上次不是同一位，嬉笑喘叫的污言秽语透过不隔音的墙板传过来，听得余海一阵反胃也待不下去了，一扔筷子：“太过分了！下水道吧！”
边潮还是没有抬头。
余海故技重施，掏出之前的拳击手套，往墙上重重来了一拳。
空气安静了三秒，那俩人就跟按了三秒暂停又按了播放一样。
“妈的。”余海把手套一脱，甩着手骂了一声。
“海哥……”边潮终于被这一声惊得抬起了头，一脸无措地望着余海。
余海回身拽过沙发上的外衣，快步走到边潮身边：“走，我带你出去过生日。”
他是可以现在杀到隔壁去，可那是在他认识边潮之前。
出门前，他从床底拽出了一条滑板，这个时间出门估摸着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更何况娱乐项目了。
“你会滑板？”边潮问他。
“能滑得起来……吧。”
——
东北没有南方那么丰富的夜生活，人们早出晚归，晚上没有开着的商场，除了饭店就是KTV夜总会酒吧迪厅台球厅网吧之类。俩人并排搁街上走着，还没有入冬，也不是很冷。
余海两手将滑板举起来在眼前晃了晃：“直接带你去广场滑滑板。”
“谢谢。”边潮看了一眼滑板，“很帅。”
“谢鸡毛。”余海满意地将滑板夹回内臂。
“谢谢你带我出来。”边潮又说。
“是你自己先出来找我的，不是吗？”余海挑挑眉毛。
“是。”边潮轻轻点头。
“这么多年都这样吗？”
“习惯了。”边潮侧过脸看向路边飞驰而过的车辆。
“撒谎，”余海蹦了两下跑到他面前，“你要是习惯了就不会来找我了。”
“嗯。”边潮看着他。
“没有我的时候怎么办？”余海倒着走，盯着边潮的正脸问，问完还觉得有点儿怪，又解释说，“我是说，以前你都怎么办的？”
“忍着，趴被窝里听歌，或者就像这样到街上闲逛，不过都是一个人。”边潮把双手插进衣兜里。
“我还以为你得上街做政治练习册呢。”余海笑着逗他，同时回到他身边，手伸进他兜里抓住了他的手，“我猜的没错啊，活冰雕，现在也不冷啊。”
“一换季就这样。”边潮勾勾嘴角，笑得很淡。
“行吧，”余海对他挑眉，“暖乎不？”
“嗯。”
“行，那我就拽着你了啊。”
余海把边潮的手从同样冰凉的兜里摸了出来，搓了两下就开始晃，像小学生齐步走摆臂似的那么晃。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边潮顺拐了。
余海一直乐到到了广场才松开边潮的手，右手一翻将滑板扔到了地上。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与尴尬。
余海干笑了两声：“你会滑吗？我先确认一……”
“两位帅哥，打扰一下，可以借一下你们的滑板吗？”
余海略微有些不满地看向来人，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生，旁边还站着个长发女孩，约莫着是对情侣。
一瞧就是要秀给女朋友看的，余海小小的做了一下心理挣扎，一摆手：“行吧。”
看在你叫我帅哥的份儿上——给你个面子。
男生很开心地踩上板子就滑了出去，余海双手插兜，很不爽地看着自己的板子在别人的脚下“自由飞翔”，轮子还带着灯光，那人耍的每一个花样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想看都不行。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谢谢你。”男生最后脚尖一挑，笑着将滑板还回来了。
一旁的女孩也乐得很开心，扑上来就抱住男生的胳膊，嗲嗲地说了一句：“你好帅呀。”
真酸啊，余海发誓，把自己的板子借出去让人给自己发狗粮真是他做过的最贱最蠢的事情了。
余海接过板子没说话，黑夜恰好能掩盖住他脸上的“快给老子滚”。
目送着小情侣离开广场，余海撇撇嘴：“切。”
老子曾经比你们这种凡人浪漫得多。
“你真的不滑吗？”边潮这时候忽然问了一句。
“你想看热闹？You can you up.”余海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只是处于“会滑吧”的阶段，连拐个弯都得下板“脚动”调整。
“我可以吗？”边潮看向他，有点儿跃跃欲试。
“当然可以啊。”余海愣了愣，边潮一看就是那种除了学习啥都不会，生活技能点数都为0的书呆子，居然还会滑滑板？
边潮一脚踩上板子，余海才注意到他穿的是一双卡其色的马丁靴。
左脚一蹬，再一蹬，连人带板蹿了出去，滑行一段停了下来，挺……
“挺稳的。”余海拍了拍手鼓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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