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后,边潮忽然说了一句:“今晚月色真美。”
“适合刺猹。”余海习惯性接了一句,抬起头却发现今天是个阴天,窗外连点儿月光都莫得,哪儿来的月色。
边潮还是直直地望着窗外,仿佛黑压压的天空上真的有颗滚圆的大月亮一样。
在眼里描摹了一遍边潮恍若折线组成的侧脸轮廓后,余海咽了咽口水,悄悄开了口:“我就是害怕。”
“害怕什么?”边潮还是望着窗外,问话的时候下巴和喉结随着声音的节奏动着,这个角度还能清晰地看到他眨眼。
很……性感。
“我害怕我会想多。”余海感觉有点儿晕眩。
“这很正常。”边潮转头看向他。
“不,”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余海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我是有点儿……神经质,患得患失的,很焦虑。”
“那就保持现在的印象,不特意告诉自己你有男朋友了,我们就保持着现在的相处方式,这样可以吗?”边潮用极尽温柔的语气提出建议。
余海被他这番话和语气哄得有些难耐,抬起胳膊挡住了双眼。
任谁都有温柔的一面,我只是不适应温暖而已。
如果是你的话,我当然愿意尝试一下啊。
“那个……谢谢你,”余海轻轻地说,“你是我糟糕的人生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奉才呢?”边潮勾着嘴角问,因为完全知晓答案,问得就像打听一个普通八卦一样。
“玩伴而已,”余海放下胳膊坐了起来,“很多事,我也不敢和他说。”
边潮看着他,弯了弯眼睛。
余海看了他一眼,转个身躺在了他腿上,认真地说:“你知道吗?人与人之间是有眼缘的,我就是看上你了。”
“嗯,我知道。”边潮笑笑,抬手揉了揉余海的头,后者眯了眯双眼,像只懒散的猫。
其实不必太纠结于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当你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时候,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睡吗?”余海忽然问。
“先不。”
“哟,”余海挑挑眉,“想干点儿啥?”
“不想,还没到那个程度。”
“是,不然你也不能给我一大耳刮子。”余海坐了起来,“看部电影?”
“看什么?”
“《春光乍泄》,纪念咱俩交往第一天,怎么样?”
边潮听完后表情复杂:“你说的是97年张国荣和梁朝伟那部吗?”
“是啊,怎么样?看吗?”
边潮还是表情复杂:“……不怎么样,你不知道它是部悲剧吗?”
“知道啊,可以以史为鉴嘛,再说这部真挺感人的……”余海打开了电视,转头问他,“哎,你也看过啊?”
“快放吧。”边潮叹了口气。
余海窃笑:“这说明我们喜好一样。”
“我跟你这种听土嗨的不一样……”边潮毫无底气地辩驳,又注意到余海没拿遥控器,只是拿起手机摁着,“手机控制的啊?”
“嗯呢呗,遥控器找不着了。”余海尝试连接电视中,“哎,我问你个事儿呗,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同的?难不成就光是因为讨厌女人?”
“嗯,就是这样。”边潮坦率地承认了,“你呢?”
“我啊……”余海已经将电影投放到电视屏幕上了,“我也是吧,对女人实在没感觉——主要是生理方面的,遇女即痿。”
边潮感觉自己貌似听懂了,但还是忍着笑想再确认一下:“什么?”
“遇、女、即、痿,”余海一字一顿地重复,还解释了一下,“就是遇见女的就硬不起来了的意思。”
有了这么认真的解释,边潮是真憋不住了,捂住嘴就开始笑。
“哎,不是我说,你要偷笑呢就低调一点儿,别让我发现;你要真想笑呢,我也没不让你笑,咱能别笑得这么腼腆而刻意吗?”余海嫌弃说。
“抱歉。”边潮挤出来俩字,又没忍住笑喷出来两声,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变为大声的笑。
余海也跟着乐了半天,最后冲他竖了竖大拇指:“你真行,以后你别叫垂耳兔也别叫独爪兔了,就叫傻乐兔吧。”
“啥兔?”边潮一脸懵逼。
糟糕!兔子这外号是余海偷偷给他取的,当事人一点儿也不知情。
“没……没啥,电影开始了,看,片头出来了,看电影吧。”余海尴尬地敷衍过去。
“好啊,偷偷给我起外号。”边潮笑弯了一双眼,卧蚕也弯弯的。
“没有。”
“嗯?”
“没有。”余倔强选择了犟下去。
“那你以后就叫余犟驴吧。”边潮一锤定音。
“不要。”余海一脸嫌弃,“你这啥取外号水平啊?哪有我给你取的好听啊。”
“那就傻狍子吧。”
“啊?”
“我来5班第一天你说的,这个算你自己取的吧,有水平吧?”
“靠,”余海让他给逗乐了,“这算啥外号啊?”
“行,没反驳,那就这个了。”
“我不跑了吗?”余海哑然失笑。
“那我不管,你先给我取的。”边潮往沙发里一窝,耍赖说。
“你小学生吗?”余海啼笑皆非。
“嗯,我今年才六岁。”
余海啧了一声:“那我还三岁呢。”
“你也六岁,”边潮扳着手指数,“十岁一循环,十一岁就是一岁,十六岁就是六岁。”
“高,实在是高。”余海佩服说。
俩人没再继续犟下去,一是话题结束了,二是电影里的画面实在激烈,不得已被画面吸引住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