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城门口有租借马匹的地方,他们正准备租上几匹继续赶路,一眨眼的功夫,那位李大人又从城门口冒出来了。
他身上没了尸体,步伐更是轻快不少,若不是从城门到这儿一片空旷没有落脚点,沈重楼觉得他能直接飞过来。
老陈道:“我的娘啊,这人阴魂不散啊!”
沈重楼头一次对老陈的话生出认同之感。
待走到近处,为防容崖重剑出击,他站了个不远不近的安全位置。依旧是冷冰冰地问道:“尸体我托守城的士兵送回去了,太子令在哪儿?我去追。”
这孩子是个实诚人,东西在他手里丢的,就算是在到手之前就被掉包了,他也要找出个一二三来,断没有不管不顾的道理。
沈重楼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点什么,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如此反复数十次,最后无可奈何地摆摆手:“算了,你跟我们一起吧。”
捉贼大队就这样多了一个人。
出发的时候,老陈觉得不安心,悄悄问沈重楼:“不是,你就这样让他跟着,老太太还没安分呢?!不怕他发现端倪?”
沈重楼不冷不热地道:“这是端倪的问题吗?老太太就差没唱首歌告诉我们她活过来了——”
老陈往左边一看,确实是。又往右边一看,某李姓官员冷着脸,目不斜视,恍若未闻。
他摸不准这人的心思,觉得牙都疼了,“那我们怎么办?”
沈重楼开始没回他,目光落在虚无处,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轻飘飘撂下一句:“老太太唱个歌而已,别大惊小怪。”
老陈:“???”你管这叫大惊小怪?
窃贼的速度比他们预想中快,出城的时候刚过午时,结果骑着快马追了好几个时辰还不见踪影,都快出都城的地界了。
若不是谢老太一直像个指南针一样死咬着谢大郎的方向,沈重楼觉得,他们十有八九是追不上人的。
几人在路边的驿站草草解决了午饭,便继续风驰电掣地赶路,老陈一把年纪,老骨头都要被颠碎了,路上跟他抱怨了不止一次,不过说归说,赶起马来也没少用力气。
谢老太一根手指撑起所有,总算是在临近黄昏的时候赶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处老旧的寺庙,墙面驳杂,爬着杂草,蜿蜒而上的青石路覆满了霜苔,坐落在都城临界处的一座半山腰。老陈经验老道,在山下便察觉了人迹,为免打草惊蛇,几人将马栓在山脚隐秘处,徒步上山。
前几日刚下过雨,山路泥泞并不好走,老陈右眼皮直跳,悄悄在他耳边说:“我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这不像临时起意,这像回了老巢啊!”
沈重楼亦是微微皱眉,深有同感,方才在路上他便觉得疑惑,行得越久,这疑虑就越深——假使这窃贼受命于贵妃,按那位先前的手段,根本不必带着这尸体走那么远,出了城门,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做得再狠点,直接把脸划花了,谁也认不得。可现在这贼带着尸体一路前行,倒不像是处理尸体,更像是……要把他交接给某些人。
老陈这乌鸦嘴,说不准还说对了。沈重楼微微苦笑。
几人在林间穿行着,很快便到了那处寺庙跟前,站稳脚跟的第一眼,老陈便道:“我觉得不对劲——”
他话还没落音,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窜了出去,一道是容崖,一道是青岑。两人在林间几个跳跃,转瞬便不见了踪影。沈重楼耳目清明些,能清楚地听到,在两人窜出的前一刻,有一道声音踩着围墙上的瓦片翻了出来——人刚到就察觉了,看来这窃贼也十分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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