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托着白玉仙桃盃停在御前,好教永顺帝能看得真切。
顾晚知素手执起一旁的白玉瓶,瓶中有清酒汩汩流出,缓缓地注入白玉盃中。
随着清酒漫过盃底,那平平无奇的墨色枝干之间,竟渐渐显出绿意和绯色。清酒越注越多,盃底枝干间绿意渐浓,绯意也逐渐成形,彷佛一只只蟠桃点缀在桃树上。
春华离得最近,看得最为真切,惊奇之余,也终于松了口气。
清酒渐停,绿叶和蟠桃在杯面水波的映衬下摇曳生姿,栩栩如生。
“原来当真有仙桃!”永顺帝抚手称奇。
其余人看不真切,只能听得永顺帝这声称赞,心下好奇更胜,不由得议论纷纷。
“到底怎么回事?”
“竟真能让他给圆回来?”
“我倒想瞧瞧这杯子到底有多神奇!”
“......”
永顺帝还沉浸在这白玉盃的变化中,奇道:“不知这杯中是茶是水?”
顾晚知轻笑,双手奉上白玉仙桃盃:“这是露白酒。”
永顺帝接过玉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赞道:“此酒清冽甘甜,甚好!”
顾晚知微微一笑。
“宁王妃这贺礼献得极好,可见是上心了。”永顺帝龙颜大悦。
顾晚知不忘抬一句自家王爷:“这白玉盃乃是宁王的心意,儿臣不过是借花献佛。”
“宁王出门在外不忘尽孝,待他回京,朕定重重有赏。”
“儿臣代王爷谢过父皇。”顾晚知敛眉,躬身退回席间。
下席的萧明渊侧过身,勾唇一笑道:“皇嫂这贺礼可真是别出心裁。”
“成王过誉。”顾晚知颔首,不愿与他多言。
司礼太监又唱诺:“成王进献贺礼。”
众人目光转向门外,只见一青年道士缓步上前。这青年道士轻袍如雪容貌出众,手执拂尘行至殿前,仰面视君,神情坦荡。
萧明渊避席说道:“儿臣前往泰山祭祖之时,偶遇一得道仙人。仙人算出父皇过寿,特来晋献贺礼。”
永顺帝近几年沉迷修道炼丹,于此道颇有心得。他见那道士十分年轻,心有轻慢,沉声问道:“不知这位道长道号为何?又在何处修行?”
那道士不卑不亢声音清冽:“在下景云,得道后四方游历,并无居所。”
宫中所养的得道之士,多为年过半百者,这景云年纪轻轻却敢大言不惭地称自己“得道”。
永顺帝不大相信,狐疑地问:“朕修道时日虽浅,却也知道得道之人往往需要年月积累。景云道长瞧着不过弱冠之年......”
景云回:“陛下当知得道之人,身形不死不灭,想使这副皮囊恢复青春又有何难?”
萧明渊含笑补充道:“父皇有所不知,这位景云仙长乃是德康年间得道。”
德康年间距今已有百余年。
席间众人纷纷觉得,今年皇帝寿辰,这头两位的贺礼一个比一个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
“哪能有人年岁过百却仍青春永驻的?”
“成王总不至于欺君吧?”
“嘘!咱们看着就行了,可别掺和。”
春华也凑到顾晚知跟前说:“这位景云居士莫非真是位神人?”
顾晚知轻笑:“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得道仙人。想来不过是成王投上所好罢了。”
修道之人,无不以返老还童长生不死为念,永顺帝宁信其有。他从殿上离席,走至景云跟前,说道:“朕先前多有怠慢,请仙长勿怪。”
“我今次进宫,乃是念及成王至孝,特来向陛下贺寿。”景云自袖间取出一瓷瓶,“我日前所炼制的九转还春丹恰逢陛下寿诞之日出炉,也算缘分。此丹药有延年益寿之效,便赠与陛下。”
永顺帝自景云手中接过瓷瓶:“多谢仙长赐药。”
“此药出炉后当即服用,效果最佳。”
永顺帝闻言,便将瓷瓶中的药丸倒了出来。
正要往嘴里送时,郑同光凑到永顺帝跟前提醒:“皇上,可要老奴先替您试药?”
景云瞥了眼郑同光,淡淡地说:“此药数年方得一枚,珍贵非凡,陛下三思。”
永顺帝心中一番考量,终究还是抵不过返老还童、延年益寿的诱惑。更何况这景云乃成王引荐,成王素来恭谨,他引荐的人断不会有什么问题。
思及此,永顺帝抬眸喝退郑同光,毫不犹豫地仰头将那丹药服下。
萧明渊在一旁讶异道:“父皇服此仙药,当真有返老还童之效!”
永顺帝“哈哈”一笑,问身旁人:“成王此话当真?”
旁边侍立的丫鬟、太监纷纷点头称是,冯皇后也说:“皇上瞧着确实精神许多,可见这丹药确实有效。”
他走到容贵妃席前,问:“容妃觉得朕今日气色如何?”
容贵妃媚眼如丝语调勾人地回:“皇上容光焕发,好似年轻了十多岁一般。”
永顺帝也觉得也觉得通体轻快,心中更以为景云乃神人,便行至景云跟前,说道:“朕修道已有时日,却未曾窥得天机,不知仙长可否长居宫中,点拨一二?”
“我云游四方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并不愿拘泥于尘世,请陛下恕罪。”
永顺帝又道:“仙长若是觉得宫中规矩繁琐,朕可在单为仙长辟一宫殿暂住。”
景云似有所动:“既然陛下一心向道,我就暂留几日罢。”
永顺帝大喜,连忙命人另为景云安排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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