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拦住她!”永顺帝惊呼。
然而容贵妃好似一心求死,不待宫女、太监上前阻拦,已一头撞上柱子,昏死过去。
“母妃!”萧明启扑上去哭喊,“母妃你怎么这么傻?”
容贵妃这一闹,撞得永顺帝心中五味杂陈。
宁王被歹人刺杀身负重伤,而矛头处处指向他向来宠信的万之维。加之万之维结党谋私构陷皇子证据确凿,他难免迁怒于容贵妃。
可瞧见容贵妃这般刚烈的模样,永顺帝心中又不免怜惜。
永顺帝看着殿上这对母子,长叹一口气,说:“明启,将你母妃送回萃玉宫,让她好生调养吧。”
方才一直默默坐在一旁替宁王包扎伤口的顾晚知闻言翻了个白眼,左右四下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容贵妃那里,他毫不避讳地轻声指责:“你父皇也太偏心了。”
“父皇向来是顾念旧情。”
顾晚知撇了撇嘴:“他只念着容贵妃和三皇子,怎么不顾念你宁王?”
萧明己:“……”
“真是应了那句话,会哭的狼崽有奶吃。”顾晚知替宁王缠好纱布,给他在胸前打了个蝴蝶结,“王爷就是输在不会哭闹上。”
“……”萧明己叹气,唤了句,“王妃——”
“嗯?”
“你会哭吗?”
-
“王爷!”
这边永顺帝目送着几位宫女、太监围着容贵妃和三皇子出了殿,刚一回头就听到一声惊呼。
“王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顾晚知语带哭腔。
唔,孤虽然不会哭闹,但孤的王妃很会。
宁王两眼一闭,安心地昏迷过去。
“太医,快去瞧瞧宁王怎么了!”
太医院院正祝雁来今天很忙。刚才容贵妃寻死,他刚从宁王这边奔过去查看,这还没歇上片刻,又得奔回去瞧宁王。
“回陛下,宁王许是伤势过重,这才昏倒了。”祝雁来诊断过后,回道。
永顺帝这才放下心来。
他思索片刻,负手立在王座前面,开口为今天这接连抖出来的事情拍槌定音。
“户部尚书万之维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构陷宁王证据确凿,立即押入死牢,三审之后抄家问斩,府上家眷一律流放八千里。珉西府通判娄有防,污蔑宁王罪不容赦押入死牢听候发落。御膳房总管郭旺,暗害昭阳公主、构陷宁王、勾结朝臣,抄家问斩诛三族。”
殿上众人,除昏迷的宁王之外,纷纷叩首,例行三复奏:“恳请皇上法外开恩。”
永顺帝不理,又说:“珉西知府邹缙,贪粮索贿勾结朝臣,涉事之人朕决不轻饶。此事牵连甚广,明日早朝再议!”
殿上众人屏息凝神,听永顺帝继续处置。
“至于容贵妃和三皇子,此事说来,不过是朕的家事。”永顺帝看向一旁端立着地冯皇后,“皇后以为该如何处置?”
冯皇后恭恭敬敬地回:“臣妾但凭陛下做主。”
“容贵妃和三皇子都属后宫之人,当由皇后发落。”永顺帝叹了口气,语带暗示,“他二人久居深宫,与前朝并无接触……”
冯皇后跟容贵妃争了十几年的宠,此刻恨不得借题发挥将容贵妃打入冷宫。永顺帝此言有心维护,听得她牙根直痒,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旧端庄有礼地顺着皇帝的意思回:“容贵妃伺候陛下多年,臣妾恳请陛下念及旧情,从轻发落。”
“皇后所言极是。”永顺帝满意地点点头,顺势说,“三皇子出言不逊污蔑兄长,罚他在萃玉宫面壁思过。容贵妃教养不当,降为妃位,待她养好伤后,就送她去妙音寺静思己过。”
处置了容贵妃和萧明启,永顺帝又安抚宁王,道:“宁王赈灾有功却无端受此事牵连,朕痛心疾首。赐宁王百年老参、千年灵芝、天山雪莲和灵丹数枚,另赏医女四人,随同回府照看宁王。”
昏迷在旁地萧明己:“……”
顾晚知:“……”
赏丹药赐美人,永顺帝的封赏还挺特别。
宁王“不省人事”,宁王妃忙起身道谢受赏。
永顺帝望了望外头天色,极为贴心地说:“天色已晚,宁王还昏迷不醒,你二人也别折腾着出宫了,可暂宿栖梧殿。”
“谢陛下关怀。”顾晚知婉拒,“儿臣和宁王宿在宫中多有不便,儿臣还是想带王爷回府。”
“也好。”永顺帝也不强求,点头应允,“宁王行走不便,朕赐你二人宫中行车。”
顾晚知连忙叩谢隆恩。
这边的事情一一安排妥当,里屋有宫女出来禀报,说:“昭阳公主醒了。”
“朕去瞧瞧她。”永顺帝疲惫地挥手,让众人散了。
-
踏着月色,宁王府的马车驶出宫门。
车里置了两盏灯笼,昏黄的灯光下,萧明己斜倚在虎皮褥子上,顾晚知端坐在一旁。
寿宴上的事情一环扣着一环,至此可算是尘埃落定,顾晚知长舒了一口气。
萧明己缓缓地掀开眼皮,问:“怎么了?”
“今晚各种事情层出不穷,好累。”
萧明己往旁边挪了挪,说:“回府还得一些时候,可要先躺一会?”
“不必了。”顾晚知打了个哈欠,“你躺着歇一会吧,那么重的伤……”
萧明己轻笑出声。
“怎么?笑什么?”
“无事。”萧明己眉眼间尽是笑意。他这王妃难得如此体贴,他反而不想将自己如何作假使苦肉计之事托盘而出了。
对上顾晚知不解的神色,萧明己只好干咳两声,随口找了个由头转了话题,说:“萧明渊提议让父皇当场核验贡粮,孤已做好获罪的打算了,谁知那入了户部库房的糠麸霉粮竟变成了淮南贡米。也不知是什么神仙妙人暗中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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