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过，孟晚歌念头一闪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可没有莺儿那般的好奇之心，再者，这“百莺馆”既然是皇甫渊的地方，要想知道今日门前有些什么热闹，实在也不是什么那事儿。
如今，已经到了“济慈堂”自然是正事要紧。
孟晚歌与莺儿都是见识过明城的“回春堂”需要排队限号的盛况的，这“济慈堂”据说也是这雍州县名气较响的医馆之一，不过比之“回春堂”实在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而且，大约是因为这里离着青楼颇近，来这里看诊的要么是女客，若是男客，身边多半也是有女眷相陪的。
孟晚歌和莺儿两个长相俊俏的小公子进来，的确引得不少女眷纷纷抬头，向他们投来……厌恶的眼神。
孟晚歌面上神色淡淡，波澜不惊，心底却难免有些失笑。
看来，莺儿想着凭借相貌英俊引来上回一样的艳羡的目光的如意算盘恐怕这一次是要彻底落了空了。
也是，今日里，她二人都做了公子哥儿的打扮，虽是俊俏，但也可说是风流倜傥，此时莺儿的脸上又明显带着因和人打架斗殴造成的淤伤，这里又距离“百莺馆”如此的近……
将这一切都串联起来，实在是怪不得那些女子将孟晚歌二人联想成是在“百莺馆”里惹了风流债的纨绔子弟。
若是这样的男子，生得越是俊俏，就越是招人厌恶！
孟晚歌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将这些人有些不善的目光悉数照单全收了。这“济慈堂”似乎一共有五个坐馆的大夫，其中四个都在问诊，还有二对病人似乎正在排队，可最靠角落地大夫问诊的座位前却是空着。
看来，那等着的客人是有指定的大夫看诊的。
见孟晚歌和莺儿进来，店里负责迎人的学徒立刻就过来招呼了，他一个抬眼，看了莺儿脸上的淤伤一眼，脸上立刻就浮现了一个了然的表情，很明显，这小学徒似乎也和那些瞧着她们不怎么顺眼的女客想到了一处。
不过，那学徒只是迅速地看了一眼，低下头再开口地时候，语气倒还是甚为恭顺地，甚至还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不如为二位贵客安排郑大夫看诊可好？”
“郑大夫？”孟晚歌的视线在那唯一空着的大夫身上停了一秒，心中已经有些了然了。
比之其他几位正在看诊的大夫，那位郑大夫的确是要年轻不少，看着那学徒有些殷殷的样子，孟晚歌瞬间有些了然。
难怪这个郑大夫的座位前有如此冷遇了。这小学徒倒是心善，这个时候遇到像孟晚歌这样脸生的新客，也不忘推荐一下这位新手。
大抵也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情绪在作祟吧。像这种有些名气的医馆药铺里的学徒也算的上是半份美差了。
虽然在这里学徒的三五年，甚至七八年间，铺子里除了管你三餐温饱，剩下的杂活儿累活儿可能一股脑子都会丢过来，可是一旦学成，就算是有了一分谋生的手艺，家里贫苦些的，多半会选择留在铺子里当个坐诊大夫，再不济也算是份体面的营生。
这其中，也有一个两个自己手头宽裕些的，兴许就能出去自立门户了。
看来，这小郑大夫应该是刚刚熬过了学徒身份，开始坐诊。
孟晚歌心下一喜，这对她来说倒是见好事，不过心下虽喜，她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色来：“那大夫瞧着……能瞧得好我朋友的伤么？”
“公子，您只管放心，我们郑大夫推拿化瘀的手法儿，可是这个。”那学徒一边说着一边比了个大拇指。
“可……”孟晚歌仍是应得有些不怎么痛快。
那学徒瞧着孟晚歌和莺儿两个穿着打扮有那么些富贵气，可身边却没带个小厮随从什么的，年岁瞧着又挺轻的，心里就开估摸起来了，寻思着这二人估计是瞒着家里人出来“见世面”的公子哥儿，不知怎的惹到了事儿……
心里这么想着，那学徒心里自然也就没这么发憷了，看孟晚歌面露犹疑之色，他的底气反倒是比先前更足了几分：“两位公子只管放心……”
那小学徒本是打了满肚的腹稿正想着如何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游说这两位小公子……
“哎呦……”此时的莺儿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就他吧，就他吧，哎呦，可是疼死我了。”
孟晚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歉然地对那招呼地点了点头：“有劳了。”
听她这么一说，那小学徒立刻面露欣喜之色，转头就向前行了两步，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可走了两步，却又猛然顿住了脚步，转头有些狐疑地看了身后的两位小公子一眼，忽然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见那受伤的小公子脸上又已经有了不耐的神色，他心头一凛，怕再有什么变故，不敢再做停留，慌忙往那个郑大夫的方向去了。
在他转头的一瞬间，莺儿眼底的狡黠转瞬即逝。
莺儿心大，今天一早上郁郁寡欢的郁闷心情顿时在这捉弄小学徒成功的恶趣味中烟消云散了。
这种明明憋了满肚子的话，楞是一个字也没有办法吐出来的哑巴亏，莺儿平日里可真是没有少吃。
今天，总算也是轮到她让别人也尝了一回了。
真是……妙哉，妙哉。
那郑姓大夫大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由于是坐着一时估量不出身量，不过看起来倒是不胖不瘦。那人的相貌生得普通，细目粗眉，嘴唇略厚。不过，一眼瞧去，脸上那种棱角分明的线条感倒是很难让人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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