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夜白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她初来乍到，谁是谁都搞不懂，更不敢去问盛永安。顾沧澜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比盛永安还久，盛凉的记录里也有不少对顾沧澜的崇敬之意，所以不管能不能成，她定要拉着顾沧澜一起完成这个计划，顺便还可以借机快速了解军营内部的情况。
秦夜白却不知，她误打误撞，倒是促成了盛凉原本便想拉上顾沧澜一起的计划。
洛京那边，喝了红糖水总算好些的盛凉窝在踏上，看起来楚楚可怜，毫无察觉的他抱着软枕，心心念念着自己的计划哀叹不知何时才能促成，却哪知这边秦夜白已经帮他找到了顾沧澜。
考虑完毕，顾沧澜直接拍板，“我们现在就去找城南的梁大爷。”
秦夜白试探问，“梁大爷？”
“你不知道，那梁大爷年轻的时候曾在南边做过水监，后来告老还乡才回了漠城。”
两人都是行动力极强的，说完便立刻去了城南。
李清禾依旧在饭馆里坐着，与冯叔说着话。
“盛凉与沧澜很像，他们都是心气傲的人。”李清禾说，“沧澜性子直，心里有气也就发出来了，可盛凉不一样，他看着安安静静的，但心口总有股气。他不服输，与自己较劲，与大将军较劲。盛大哥总说，他很担心盛凉，怕盛凉哪一天就绷不住了。”
冯天泽捞起盘里一颗花生米塞到嘴里，嚼了几下，“是吗？我不觉得。”
李清禾疑惑问，“冯叔看出什么了吗？”
“眼神坦率，被我打量不躲不避，顾沧澜假借发酒疯的机会对他发泄情绪，他也没有无视，相反，他认真倾听。”冯天泽抚摸着烟枪杆，像是透过这物件在看其他什么，“小小年纪，沉稳有度，这盛凉啊，没你们想的那般经不住磋磨。”
“可是。”
冯天泽摇摇头，“心气大并非坏事，他能收服那只海东青，证明心气大对他来说并非是缺点。让盛永安别瞎操心，盛启明这个做爹的还没急，他这个做大哥的且安心看着吧。”他转眼看向李清禾，“进门还没一撇呢，就这么向着人家，你爹这是留不住人喽。”
李清禾脸颊微红，躲开冯天泽戏谑的眼神，“冯叔您乱说什么。”
入春后洛京便开始淅淅沥沥下雨，即便占据的是秦夜白的身体，盛凉也觉得不适。
距离两人互换身躯，已经过去七天的时间。秦夜白的葵水总算结束，盛凉开始在院子里行动。
听小丫鬟素心说，原本三天前秦老爷要带着秦夜白去江南，只是盛凉身体不好，无法上路。盛凉不觉得有什么，素心倒是失落得很。
“这次去江南那边的店面收账，可是小姐在各个大掌柜面前翻身的好时机。”素心一边替练字的盛凉添茶一边说，“那群人总是对小姐挑三拣四，哪知道咱们小姐这几年跟在老爷身边四处行走历练，早就可以独当一面。这下好了，他们肯定觉得是小姐胆怯，背地里不知又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窗外小雨连绵不绝，最后一道笔画完成，盛凉收势，低头细细检查了番自己的字，退开一步，对素心吩咐说，“挂起来。”
他端起瓷杯抿了口，抬眸望向挂了半边墙的字，很是满意。
素心连忙放下手中茶壶，上前移开翡翠镇纸，目光触及纸上字迹，忍不住感慨，“小姐这字真是越写越好了。”怪不得要挂起来。
她喜滋滋地想着一定要把小姐这手好字宣传出去，却哪知盛凉想着挂出来是为了等她小姐回来好好学学。
“只是为何不练簪花小楷呢？”
洛京的贵女圈子盛行簪花小楷，素心认过字，看得出盛凉所写的并非簪花小楷。
盛凉没有答话。
这是他的字，簪花小楷对他来说太过秀气，别扭练了几下实在不对劲，便只能按照他原来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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