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睡眠浅,天蒙蒙亮时,听到二嫂在院子里走动的声音他就醒了,提起蒙询搭在自己肚子上的脚,帮他放回他自己的被窝,沈淮下了炕。
他一动,右边的黎修竹也跟着坐起来,揉着眼睛问他今天要干什么。
每天来帮忙砌砖的人多,昨日已经把砖墙砌好了,爷爷找人看过日子,后天上梁最好。接下来三天他们不用去后头忙活,可以歇一歇,沈淮正好抽出时间招待下这两位客人。
黎修竹问起,他想了想道:“带你们去山里打野鸡野兔。”野猪不一定能碰上,野鸡野兔是肯定有的。
蒙询和黎修竹自小在京城长大,见惯了奇珍异宝,稀奇古玩,带他们去镇上去省城都没意思,既然他们是来乡下找他玩的,带他们去体验乡下生活无疑是不错的选择。
闻言,黎修竹眼睛果然亮了亮:“野猎,要带弓箭吗?”
沈淮摇了摇头,道:“不用,布几个陷阱就成,乡下人自制的弓箭,估计你们也用不来。”
黎修竹想想也是,野鸡野兔徒手也能抓:“你现在做什么去,挑水?砍柴?还是打草?我都可以帮忙。”
“再睡会儿吧,早饭好了来叫你们。”
黎修竹道:“昨夜睡得早,这会儿睡不着了。”
沈淮便没和他客气,提了水来两个人洗漱好,就带着他出去挑水。他们俩负责挑井水,大哥二哥负责挑溪水,来来回回四五趟,放下水桶,去东溪边割草。
他家的两头牛,两匹马,加上蒙询和黎修竹骑来的两匹,早晚各喂一次,一次要六捆草。他俩割了放在旁边,沈江沈河来扛回去。
砍柴是沈清的活儿,黎修竹打完草回去,从他手里接过斧头说要试试,试着试着试出了兴趣,叫沈清去忙别的,他一个人把一天的柴火全劈了。
蒙询睡到吃早饭才起来,听说黎修竹背着他偷偷做了这么多活儿,气鼓鼓地瞪眼瞧他。黎修竹浑然不觉般,就着小菜喝了两碗稀粥,拎了小凳去院里晒太阳。
看见阿罗和沈淮在晒药草,又跑去帮忙。
“昨儿淮哥给我们泡澡的水,就是用嫂子配的药草煮的吧?”他问。
沈淮点头道:“感觉有效不?”
“有效,我原以为赶了这么多天路,又干了一下午活,今早起来身上肯定不舒坦,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黎修竹思索片刻,认真道,“不若嫂子写张方子给我,我带回营里,将士们白日操练疲累,晚上也用药汤泡泡。”
阿罗正要答应,却听沈淮说:“恐怕不太好,上了战场条件艰辛,若叫他们在营里习惯了依托药汤解乏,难道在外扎营也给他们准备齐全?”
黎修竹一怔,随即赧然道:“是我没考虑周全。”
“你也是为了同袍好。”
沈淮将最后一竹篾药草摊开铺平,回头见蒙询也吃饱过来了,站起来,去小库房拿了捆绳子和一把锄头,一把锹子给蒙询和黎修竹拿着,又去厨房包了几张烙饼和一壶水,三个人从后门出发去小南山。
他没叫别人,因为要打探阿罗的消息,其他人在场不方便。
路上他没问,蒙询和黎修竹便没说,只指着路边新奇的草木对他问东问西,沈淮一一答了。等上了小南山,三人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坐下,再没有别人的身影时,沈淮才问:“查到什么了?”
蒙询手里转着一根狗尾巴草玩,不紧不慢道:“林绮,香博城人士,原随父姓赵,父母和离后改随母姓,跟随母亲林玉从省城来到博云镇投靠外公外婆。她外公林昌明原在京城最大的医馆博仁馆做学徒,偶然结识宫里出来孙太医,孙太医无妻无子,便将一身绝好的医术传给了这个小学徒,林昌明学成后在京西城开了一间小医馆,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后来宫里翻出一桩旧案,最得陛下盛宠的谣妃娘娘非死于难产,而是奇毒,陛下震怒,下令彻查,最后查到孙太医头上,孙太医惹了杀身之祸,怕牵连爱徒,暗中传信让他离开京城。林昌明顾念师徒情分,替孙太医殓了尸骨好生安葬后才带着妻女回到老家博云镇。”
蒙询稍作停顿,继续道:“林老先生的爱妻赵氏,却也是位奇女子,在刺绣上极具天赋,十一岁便入宫做绣,因在太后寿辰献上双凤鸣翔绣屏而名声大噪,十三岁便坐稳宫绣坊头牌绣娘的位子,颇得后宫各位娘娘的喜爱。十八岁因家中突生变故,与太后求得自由身出了宫,因林老先生治好了家中父兄的病,便以身相许,嫁他为妻。夫妻二人育有一女,便是阿罗嫂子的娘亲林玉。”
“赵氏的长姐嫁在香博城中,自搬到博云镇后,两家来往甚密,大赵氏家中有一独子,名唤赵连生,两姐妹为了亲上加亲,给赵连生和林玉订了娃娃亲,林玉十五岁那年,嫁予时年十六岁的赵连生为妻,婚后两年得爱女林绮。只可惜那赵连生是个心思花的,十九岁后陆续抬了四个小妾进门,又在外面养了外室姜氏,与姜氏育有一双子女。后赵连生状元高中,要上京任职,因与姜氏情投意合,曾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于是遣散小妾,污蔑妻子林玉与家丁有染,逼迫其签下和离书,带着姜氏与一子一女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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