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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么恶劣的天气还约您出来。”
封居鸣摇头，眼前的女人四十出头，面容姣好精致，举手头足优雅大方，看得出教养良好。
“这儿的甜点不错，夫人可以试一下。”
田霓叹气，满脸哀泣之色，“我现在哪里还能尝出甜味来呀……”
“夫人节哀。”
田霓喝了一口水，眼里有水汽弥漫，“小沐今年大三，才刚刚二十一岁……”她伸手抹了抹眼角，声音有些颤抖，“和蓝海签约那天他高兴得不得了，说国内最有潜力的娱乐公司看上了他，他的同学都羡慕他……”
封居鸣有隐隐的不耐，声音却仍旧沉着，“我很遗憾。”
田霓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紧张起来，“封先生这几天也很困扰吧，网上的新闻我都看了，唉，果然嘴皮子一翻，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封居鸣不置可否，“身在娱乐圈，就有让大众娱乐的觉悟，夫人能理解，没有听信人云亦云，十分感谢。”
“我是相信我的孩子，”田霓正色起来，“我知道封先生很忙，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的孩子他不可能是自杀的。”
封居鸣似乎早已猜到她要说什么，“警察已经定案，夫人有疑虑，可以走司法程序，需要蓝海出面的，只要合理，我会尽量配合。”
田霓苦笑，“果然很官方啊……警局我自然会去的，可是有的事情不是法律可以说得通的啊……我的孩子心里是充满阳光的，不管是谁提起他都说他聪明开朗，积极向上，可是……三个月前，其实我是感受他的变化的啊……”
再不能控制情绪，女人发出抽泣声，“三个月前，他开始变了，整个人如惊弓之鸟，魂不守舍，你跟他说十句话他才能反应过来第一句，不爱说话，也不笑，大半夜关着房门哭……我以为他是压力太大，还准备过段时间带他出去散散心的……事发前半个月他就没有回过家了，打电话给他就说在工作……昨天他的助理给我看了他的行程表，这一个月他根本没有工作，那这半个月他去了哪里呢？为什么又非要在……”
“田夫人，”封居鸣打断她，“你告诉我这些是毫无益处的，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不可能越俎代庖，说到底，蓝海和令子不过是合约关系，我们要做的只是处理好他的身后事，安抚好他的粉丝……今日，就只能听您诉诉苦了。”
田霓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半晌，才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是啊，封先生到底是生意人，是我冒昧打搅了。”
她整整仪容，优雅的起身，再不复刚才的失态。
“封先生还没有成家吧？我真是好奇，你这样利益至上，其他毫不在意的人，究竟会不会爱人呢？”
封居鸣喝了口咖啡，太甜，腻得人心里发慌。
“不劳您费心了。”
纪言一脸惊奇，“你对她说了什么？人怎么怒气冲冲的走了？”
“伤心过度，来关心一下我的终生大事。”
“……”
“好吧，”纪言干巴巴地说，“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封居鸣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点着椅背，“去看一下湖心亭苑还有哪些人。”
纪言一听就明白了，说：“早查过了，那片不一样，很多身份特殊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能查到的，再说了，警察都结案了，肯定都能想到的，你不要瞎操心。”
“嗯，”封居鸣点头，“那就先这样吧。”
纪言看了看离开的女人，心下了然，他和封居鸣相交多年，早就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他知道眼下封居鸣心情不佳，也不多问，只道:“反正今天没事儿，喝一杯去？”
封居鸣却摇头，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送我回家。”
雨小了很多，空气很不错，纪言摇下车窗忧心忡忡地看着封居鸣，“我说老大，你和那个小孩到底怎么回事啊？”
封居鸣看他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没有，你想岔了，他是我亲戚。”
“我才是你亲戚呢！”
纪言觉得他又在拐着弯骂人，怒气冲冲的轰着油门走了。
封居鸣被汽车尾气糊了一脸，气笑了，这年头，说真话倒没人信了。
蓝海传媒的大boss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脚一拐去了小区保安室，影帝附身般和两个保安大叔打成了一片，半个小时后，封居鸣从保安室走出来，扔了空瘪的烟盒，心满意足地上楼去了。
原来是姐弟，封居鸣想着保安的话，笑了，心说可不就是我亲戚嘛，小娘舅，太亲了！
开门的时候秦颂正盘腿坐在地板上写什么，地上扔了几本书和几张稿子，听到声音也没回头，封居鸣在沙发上坐下，捡起一本书翻了两页，有些诧异。
“英文原翻教材，你还看这个？”
“嗯，”秦颂手上动作不停，闷声闷气回答，“没事看着玩儿。”
封居鸣翻了两下觉得无趣，丢下书去厨房倒水喝，出来的时候秦颂已经放下了笔，曲着腿靠在沙发上，欲言又止地看过来。
“怎么？”
秦颂双手捏着衣摆，有些迟疑地开口：“如果……一个人住在十八楼，她听到了哭声，那哭的这个人应该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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