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潜心参悟书中之道,以及躲避我小叔和慕容谦的男男双打,我豪放地包下了含谷镇最豪华的酒楼——一品楼。我原意是想让慕向南在隔壁听听姑娘唱小曲儿,再好好睡上一觉,没想到这家伙喜欢跟着我,我在哪间房,他就要在哪间房。无奈,我只好随了他。
把书放在桌上砌成小山,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翻看书册。我考虑到旁边有人百般无聊,想分给他一本,结果,他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地薄,书没凑到他跟前,他就躲得老远。我撇了撇嘴,腹诽他不识货。
于是,我看我的,他想他的。到了申时过后,慕向南频频打哈欠。我劝他去床上睡一觉,他却扭捏地看看我,说没沐浴睡不着。
我心头立刻飘过一万句不雅的话。
我吩咐小二上了一桶洗澡水,又架了个屏风进来,慕向南总算如愿与我在一间房,又顺利沐了浴。只是不知为何,我眼皮子一直在跳。
顷刻间,屋里热雾袅袅,慕向南的紫衣搭在屏风上。那屏风刺绣的白布有三分透明,一眼看去,就能看见木桶里背对着我的人,后背肌肉结实,线条分明。
我吸了吸鼻子,心无旁骛地把视线移开……
他突然叫我:“愉悦。”
“嗯?”我心一跳。这厮想喊我搓背不成?不行!我拒绝!
那人顿了顿,低声道:“若是你没有遇上慕容楼主,过几年,你会回帝都吗?”
原来是这事。
我诚实回答:“难讲。”
“愉悦,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也是早年便订了婚约。我一直将你当我的太子妃对待,你从来也没有对我动过男女之情吗?”
我轻蹙了眉头:“慕向南,这个问题,你明知道答案。”
片刻后,他涩笑出声:“是啊,我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有所期待。”将头往浴桶边沿一靠,他不再开口。
又过了许久,我放下书,睨着窗外一棵树上抽出的新芽,喃喃问:“王爷先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想必慕向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重复道:“慕渊。他这一生,经历了些什么?”
房中陡然静默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与我隔着屏风的人或许也经历了数番挣扎,才用极缓的语气道:“我不知。我与祖王叔最亲近的一年,便是父王将我送去风华谷受教时。那时候,祖王叔待我很好。至于其他,我只从服侍我的太监嘴里听过一些零零散散的关于他的事情。”
“都有什么?”我问。
慕向南道:“祖王叔有一半伽蓝人的血统。”
“伽蓝?”
这个族群我听过,是一个马上民族,擅长医术和毒术,多年前归顺大燕后,便一直生活在西北草原的最深处,少有出现。
慕向南应了声,继续道:“实则很久以前,伽蓝族是极其兴旺的。伽蓝人天资聪颖,祖王元帝在位期间,朝中为官者有半数都是伽蓝族的。且女子通常也生得美艳无比,元帝彼时就很宠爱祖王叔的母妃,待祖王叔也不同于其他皇子。只是……”
“只是什么?”
“祖王叔七岁时,宫里的星天鉴说他是孛星,会给大燕带来亡国之灾。”
我大惊失色,后背一阵寒冷。
慕向南还在说:“后来的事,我就不甚清楚了。也许祖王叔的母妃为了保护他,红颜早逝,伽蓝族的人也渐渐退出了朝堂,最后甚至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了祖王叔一人还活着。”
我一只手紧紧揪着腿边的裙衫,大口喘着气问:“他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慕向南犹疑地侧过头瞄了我一眼,道:“似乎是十二岁那年。”
“十二岁……十二岁……”我碎碎念了好几遍。突然,脑中闪过一件事,惊得我连带鬓边都沁出汗来。慕向南见我莫名其妙地出了神,不禁问道:“发生何事了,愉悦?”
我摆手:“刚刚看到书里有一段太过激烈,导致我现在欲仙欲死,你不要说话,容我静静。”
慕向南无语。
好不容易稍稍理顺了脑海里的千头万绪,慕向南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桶里爬了出来,穿戴整齐,躺在了床上,呼吸既沉稳又均匀,看样子睡得很香。我起身想回日月楼,走出两步,又回头看看一桌子的心头好,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天大的事都等先看完这些珍藏本再说!
很不幸,我这一看,就直接看到了第二天午时……
我有所察觉之际,还是因为楼下传来了略为吵闹的声响。恰逢慕向南刚刚睡醒,他将我招到床边。我大大咧咧地往他身侧一坐,说了句:“太子殿下要不要吃两盅虎鞭补补肾?一睡居然睡了八个时辰!”
慕向南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抓着我的胳膊一扯,我被迫俯下身与他对视。他一个柔情似水的“愉”字甫脱口,门外就有小二冷不防地号道:“这位爷您不能进去啊!我们小店要保护客人隐私,况且这个点,万一他俩昨夜太累还没起床,您闯进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昨夜太累?”有道清冷的声音反问道,语气中还带着杀气。
我一怔,疑惑道:“哎哟,这声音怎么好像有点儿耳熟啊?”
慕向南:“应该是……”
小二:“那姑娘一看就欲求不满,肯定会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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