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巧最后选了一支钢笔给方宴行送过去，一边给他，一边一股脑说了好多生日祝福。
她说的时候，对面一直没有回应。
直到她说完许久，才有一个微哑的声音响起。
“就知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挑礼物。”
方宴行倚在教室门边，低头看着送到手上的钢笔，笑了笑。
程巧有些尴尬地看向悬在他锁骨中间的十字架项链，那个也是她前几年送方宴行的礼物。
……在镇上精品店花了十块买的。
方宴行像是没注意到程巧的目光，转了一圈手上的钢笔：“钢笔我这里多得是，我更感兴趣的应该是……”
说完，他作势要伸手去摸程巧的头顶。
程巧一惊，想往后缩，却发现那只手从她头顶略过，从肩膀划到手臂。
随后她的书包似乎被人拉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道懒洋洋的戏谑。
“这个。”
程巧扭头，方宴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刚好落在了她书包旁边的挂件上。
那是买钢笔的时候店长送她的，一只巴掌大的粉红小兔子玩偶。
她觉得方宴行应该不适合送这个，于是自己留了下来。
有些愣神地答应了一声，程巧帮着把扣子解下来，递了过去。
本来就该是方宴行的，她也没觉得有多可惜。
方宴行单手提着兔耳朵，把兔子举到自己眼前，眯着眼睛细细观察了一番。
“还挺可爱。”他一边说，一边咧开嘴莫名地笑了起来。
说完，挑眉看向程巧：“要不然给它取个名字？”
程巧不知道方宴行打的什么主意，疑惑地与他对视：“……随你。”
“那就叫……”方宴行目光在兔子身上流转，微挑的眼尾兴致盎然：“程小巧吧？”
程巧一听这名字，脸上就多了两抹红色，嗫嚅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他。
他到底想的什么，程巧实在猜不透。
“就这么定了？”方宴行把兔子揣进兜里，只留脑袋在外面，看起来像是小兔子趴在口袋边缘往外打量，可爱得紧。
程巧眼睛跟着兔子一路看过去，一眨不眨地盯着瞧，玩偶小小软软的一团，可爱得她心都要软成了一滩水。
“看哪儿呢？”这时方宴行却勾住程巧的脖子把她带到怀里来，低低在她头顶笑道：“你那眼神我顶不住，程小巧我会好好照顾的。”
说完就把她松开，不顾人因为这句话骤然红得滴血的脸，仰头看了一眼走廊：“要上课了，别迟到。”
说完，他又轻轻补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还有……谢谢你。”
目送程巧踉踉跄跄跑开，方宴行低头摸了摸兜里小兔子的脑袋，眼神柔和了许多：“你倒还真和她挺像的。”
回到教室里，一脚踹开占了他位置的老四，方宴行温柔的气息瞬间一敛，只剩一点慵懒的痞气：“滚回你教室去，别乱占我这儿。”
老四哪有不听的道理，嘴上连声答应着起来，经过方宴行的时候嘿嘿笑了两声，颇为猥琐。
“听说程巧那姑娘把老大你收服了啊？为了个姑娘连打架都舍了，这可不像老大的作风啊——”
“快滚边去，”方宴行白了老四一眼，“嘴巴给我闭好，再让我听到你编排她，下次我找的就不是徐虎，是你了啊。”
老四听见方宴行这话，刚开始震惊地瞪大了眼，随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颇为滑稽，就连脚上的动作都凌乱了许多。
就在老四又往前挪了几步时，方宴行伸手去揪住了他后面的领子，突然开口：“吴云娇之前是不是又找过我？”
老四一听，愣住了：“啊，对啊，被我拒了，她想周末把你约出去谈谈来着？”
方宴行勾勾唇：“让她星期六放学在校门口等我。”
“……啊？”
*
夜晚，江城叶家老宅。
方宴行任由司机把车开进院子，漠然地一个人下车进了宅子大门。
偌大的客厅里空空荡荡，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身材矮胖，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见方宴行的那一瞬间微微睁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宴行，”他说，“到我这儿来。”
“父亲。”
方宴行不咸不淡喊了对面人一声，坐到了他旁边，面色平静得吓人。
那是叶迁成，他的继父，江城叶氏集团现在的主人。
见方宴行坐过来，叶迁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微笑着拍了拍方宴行的背。
方宴行垂眸不语。
商场上人人都知叶迁成是个笑面虎，表面与人谈笑风生，背地里却手段狠辣，心思阴狠。
叶迁成欣慰地看着方宴行：“今天你也满十八了，成年了，是时候把和路家小姐订婚的事提上日程了，你看这周末怎么样？订婚宴我早就有所准备，不需要……”
“父亲，我暂时还没有订婚的意向。”方宴行冷淡地打断了叶迁成的话，眼底戾气一闪而逝。
“我知道你还年轻，想等一等，只是我们和路家的合作，可等不起。”叶迁成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压低声音威胁。
方宴行置若罔闻，冷笑一声：“想订婚大可让叶天赐去，哪里需要我？”
“路家那伙人还配不上天赐！”叶迁成的脸色也越来越冷，“叶家供了你整整五年，这点回报都给不起？”
方宴行起身，再也没看叶迁成一眼，眼底满是轻蔑与讥讽：“在叶家的五年，我用过你们叶家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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