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的利剑在这一刻“咣当”落地,握剑的帝王,抖着握剑的手,伟岸英武的身形似瞬间苍老萎缩成一团,跌坐在殿前玉阶上。
御医心骇,急忙接着道:“陛下!噬心虽阴毒,但世上有毒便就有解药,只要不是服毒太久,毒素已经一并将五脏都蚕食掉,服下解药后便就还能活,虽定不如以前康健,但总归还是能捡回命来。
这解药虽很是刁钻,长在齐国得疆土之上,但是陛下若需,定不需多少时日。”
如今早已不是战火四起分崩离析的大楚,江山已然一统,百业兴起,流民安居,短短三年,眼前的大燕开国新君,已然可窥是治世明君。
虽……与齐国对立,并不互通还未成友邦,但是这区区解药,从齐到燕,绝非难事。
“你……说什么?齐国?”
御医抬眼,又骇得立刻低头,立即回禀:“禀陛下,这噬心毒解药及其简单,只有一味,那便是齐国的国花——尽忘,齐国国花极罕,只生在四季分明的齐国国都琅琊,在冬末和秋初开花,只开八日。若不有心将它制成干花,便就又要等上两季。”
尽忘花稀少,又是国花,是以由皇家栽培管理,这干花保存也许特殊工艺,除了皇家并不流传民间。
所以……御医望了眼窗外的大雪,一心想为君王分忧,便带着喜气继续道。
“可陛下,此值冬末,正是尽忘花开时,派人折了速速送回,以解噬心毒。”
话音入耳,催颤肝肠,魏铮死死捏紧了拳头,一口鲜血自喉头涌出。
“陛下!”
齐国国花尽忘,不就是当初齐王秦策附信送来的么?
是他……
是他当着她的面,亲手碾碎了那花,碾碎了她苦等的希望。
原她当初随秦策去齐国,是为了这株解药。
是他……
是他亲手杀了她。
那夜她亲眼见到尽忘花在他手里化成了粉末落进炭盆后,了无生气哀求他,她求他,她已经在求他了,她说想要见儿子。
似乎她那时绝望的声音又重现耳边,一声一声……
——魏铮,求你,把他送到我身边,我不会再逃走了,不会出这房门一步,三个月……两个月,两个月就行。
两个月,她说两个月……
意为她自知自己只能撑过两个月了。
原来这期限是这个意思啊……
“不……”
原来她这样的痛,每夜都这样痛……
他不知晓,他从不知晓,从不陪她一整夜,甚至夜夜都逼迫她折辱她。
为什么?
为什么她从不与他提起,不提起她受过的那么多苦和难,她不说,他不知道啊……
突然,脑海翻腾起一个声音。
——我若说是她们来要我的命,你不会信吧?
——没有你的授意,她们也不能这么做啊。
“是朕错了……我错了……”
他错了,是他错了。
他怎么能将她一个人留在建州,他怎么能将刚生了孩子的虚弱无依的她交给憎恶温家的母亲。
她在侯府受尽了折磨。
她至始至终都以为是他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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