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翠楼。
身为云京最好的两家酒楼之一,鼎翠楼的包厢向来是有钱难订,特别是这三餐中的最后一顿,正是各位达官显贵们用来放松潇洒,交际应酬的黄金时段,包厢都是提前一个月订下的,还得是有身份的人方订得下,所以像楚月这种没钱没势的小官小吏,想要在鼎翠楼吃饭,不仅只能坐楼下大堂,还得早去,否则就只能排队等位置了。
“小楚,我饿了。”翎白端坐在桌旁,看着一盘盘被送上楼的美食,有些苦恼地说出这一事实。
虽然楚月已经提前带了翎白到鼎翠楼,可仍旧是等了一桌才有位子,还是一个在楼梯口旁边的位置,二楼三楼的人上上下下,全得从他们旁边过,而且因为此时已经到了饭点,酒楼的人愈发得多了,厨房出菜也慢了下来,还得先供着楼上包厢,使得他们一楼的菜更加缓慢。
“小翎,你再忍忍吧。”
楚月端起桌上的茶盏,慢饮了一口。即使在此等腹中空空,菜品久等不上的情况下,依旧保持了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她来鼎翠楼就只是闲坐一会罢了,虽然楚月心中的真实想法是去掀了他们的厨房。
嗯,作为一个真正的“伪君子”,要的就是这种时时刻刻的表象。
“宁王、宣王!”
正值百无聊赖之际,楚月突然听见酒楼大门口一阵骚动,接着便传来了身边其他食客的低呼与窃窃私语声。
“宁王宣王怎么一起来了?”
“听说今日宁王与宣王一同巡视三大营,估摸着完事了就到这儿来消遣消遣。”
“原来是这样,我说以前怎么都不见他俩走一块儿呢。”
楚月执盏的手一顿,唇角微微勾出一丝弧度,啧,不亏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吃个饭都能随便偶遇亲王。
“两位王爷请,酒席早已为您二位准备好了。”
贵客降临,鼎翠楼掌柜的亲自迎宾上楼,楚月同其他食客一同在两王经过的时候站起身来,但是
目光却没有半点要避嫌的意思,趁着身前有盆长得高高的富贵树,眸光直接在两王的身上滴溜溜地转过,深深地感叹了一下帝王家的外貌基因就是拔尖,气质就是与众不同,然后,在看到宣王腰上的佩剑后一窒。
“翎白,你看宋景暄的剑。”楚月一把抓住翎白的手,低声道。
.“嗯?”翎白愣了一下,依言看向宋景暄的佩剑,眉心缓缓皱起。
“六年前……”
良久,直到宋景暄和他那一队侍卫哗啦啦统统上楼不见后,翎白方才缓缓开口。
“那颗南珠可还在?”楚月拉着翎白坐下,问道。
六年前,正值东厂锦衣卫为祸江湖的最后一年,东厂的一个大档头在撤回云京的前夕因觊觎芷翠的相貌,使奸计调开了经验尚浅她与翎白,然后用卑鄙的方法玷污了那个泼辣却天真的女孩,将那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变成了一抔黄土。
她与翎白不前不休追出八百里,终于在函州驿馆追上那个大档头,可东厂人多势众,那个大档头的武功也是极高的,她与翎白当时终究是稚嫩沉不住气,即使知晓他们绝不好对付,还是一等到深夜便动了手。
结果可想而知,她与翎白不仅刺杀不成功,还陷进了东厂的天锁阵中,更要命的是她和翎白当时对于奇门遁甲一门一窍不通。
或许是穿越女就是好命的定理,在她和翎白被东厂剁碎了包饺子之前,从天而降一黑衣蒙面高手,抬手间便破了那天锁阵,不仅救了她和翎白,还与她联手杀了那大档头,灭了那一群的东厂番子。最后一结束战斗,那黑衣人就对她抱了抱拳,一声不吭地走了,她与翎白准备放火毁尸灭迹的时候,发现了那颗被她不小心用碎玉指从他剑上弹下来的南珠。
本以为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江湖侠客,却不想竟然是他!
现在想来,当初她与翎白离开的时候,的确有听人说宣王宋景暄从契丹凯旋,顺便代帝巡视函州卫所之事。
那夜的月色皎洁,她一直都记得,黑衣人手上那把宝剑的剑格上镶嵌的三颗一模一样的南珠反射在她眼中的光芒,而如今,他剑格上依旧镶嵌着三颗同样大小的南珠,只是其中一颗在光照下,色泽明显比其他两颗差了些。世间万物,真正一模一样之物何其难寻,有三颗已是不易,更别说寻第四颗了,宋景暄为了避他人疑心,定也不可能一直寻下去。
“不知道,回去找找吧。”
“您二位的菜,卤鸭翅卤鸭腿、翡翠蘑菇红烧肉,炸鸡腿鸡翅一会儿就来。”
正在这时,久等不上的菜终于被小二端上了桌。
楚月看着一盘盘被端上桌的珍馐,眸中的波光却是幽暗不明,宣王。
“小楚,吃饭了。”翎白夹起一颗菜心放到楚月的碗里,然后自己一手一个抓起俩卤鸭翅,左右开弓。
“喂!”楚月眸中的深沉顿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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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已上,一辆朱轮华盖马车缓缓在鼎翠楼的门口停下,尚未停稳,已有眼尖的迎客小厮奔了上去,“哎哟,贺大人,您来啦,小的一直在这儿等您呐!”
“大人。”新荣从辕座上下来,拿出藏在车底的踏凳摆好,然后恭谨地掀开黛色的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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