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夜,月朗星稀,张凌坐在桃花树下,手执蒲扇照看着面前泥炉中的火。
张凌和李偲都猜到,能在府上对他二人动手脚的非清心师姐莫属,她了解张凌和李偲,知道张凌备的零食定是给李偲的,便把狐璃的内丹放了进去,难道她其实是想诱导李偲自己在包袱里翻找时看到内丹,结果却出了岔子?
困意袭来,张凌便靠着树打算小憩一会。
对梦居里,云雾缭绕,张凌走进去见到师尊正在和李偲讲话。
“老朽也有件事要拜托你。老朽有个孙儿叫张凌,据说是个不会与人沟通的孩子,老朽年迈了,不太懂你们这个年纪的心思,劳你……照看一下吧。”
“是。”李偲应道。
分住处的时候李偲主动要和他同宿;张逸恶语相向的时候李偲为他出头;还有每次出行李偲都主动和他结伴……往事一幕幕在迷雾中重现,那些温暖又美好的回忆,现在看得张凌的心阵阵绞痛。
恍惚间,张凌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待你好都是因为师尊的嘱托,没有师尊,她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她照顾你,也不过是决绝的李家连累张家许多,心有不忍。你曾问她为何对你这么好,这就是答案,一切皆因你姓张而已。
张凌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下沉,连带着整个人跌破迷雾,竟是在空中,李偲从他身边飞过,张凌一愣却听到李偲的声音:狐政,你敢死姑奶奶一定拔光你狐狸尾巴上的毛。
天雷之劫,狐政轻轻舔舐着李偲的脸颊。
她想救的是那只狐狸!
她想救的只有那只狐狸……
“张公子,张公子?”水浸云拍拍张凌的肩膀。
张凌睁开眼,看到正在冒泡的汤药,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张公子,你没事吧。”水浸云见张凌满头的汗。
张凌起身往外走。
“张公子,哎,你去哪?”水浸云叫了几声张凌好像完全没听见。
水浸云忙跑进屋里,叫醒李偲。
“什么事?”李偲坐起身。
“张公子跑出去了,我看他神情不对,好像不大清醒。”水浸云道。
“什么,他去哪了?”
“往青松堂方向。”
“见了鬼了。”李偲一个箭步窜出去。
“偲偲,你慢点。”等水浸云追出来的时候李偲已经没影了。水浸云最后悔的事就是教会李偲灵蛇咒,弄得李偲跟个地出溜似的,沾地就没影。
李偲其人横冲直撞,她着起急来那真是什么都拦不住。张凌浑浑噩噩走的还挺快,李偲从后面撞上来,二人从青松堂前直接滚到大门口,没有门槛拦着都能出府了。
“我的个祖师爷呀。”李偲扶着后腰想从张凌身上爬起来。
“呦,你们俩这是唱哪出啊?这可是大门口,要洞房也要找个背人的地儿不是?”张夫人上前拉起李偲。
李偲忙整衣冠,却发现自己披头散发只着里衣,脚上更是连鞋袜都没穿。李偲只好一边施礼一边妄想用左脚挡住右脚,恨不得直接钻进石头缝里。
张凌看李偲这着急样子,不由得有点心疼起来,“母亲大人,口下留情。”
“呦,瞧这胳膊肘拐的,媳妇还没进门,老娘就要扔出墙了?”张夫人大声道。
这会连心大如斗的李偲脸都红了。张凌只是摇头叹息,把外衣脱下来给李偲披上。
“正好遇上你俩,我这些人住哪?”张夫人带着六十亲兵先上山。大队人马驻扎在迂仙镇。
“出东门,外院是客居,兄长知道路。”张凌道。
李偲这才留意,张澜就在张夫人身后,穿着和张凌相似的衣裳,乍一看还真容易看混。兄长?他俩啥时候这么亲近了……
“趁没天亮,我得好生休息,明天有大戏要唱了。”张夫人闲庭信步似的往东走。
张凌和李偲以礼相送,张澜走到二人面前时掏出丹药、妖丹一股脑塞给李偲。
“你应该用得着,我又不用,拿着吧。”张澜说完就跑。
李偲满脸疑问,想问张凌,张凌却已走远。
“哎。你去哪?”李偲忙追上张凌。
张凌冷着脸,李偲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又似乎猜到一点,踩在又冷又硌脚的石子路上,李偲这才想起自己睡前刚决定今晚不理张凌的,这会儿他还来脾气了,有种就永远别理我,李偲在张凌背后错了个鬼脸。
遇鸿阁。
“小云,我脚疼。”李偲哼哼唧唧扎进被子里。
“你的药。”张凌一手把李偲提起来。
“我就不能不喝吗?”李偲皱着脸。
“你自己就是医师,你来告诉我能不能不喝?”张凌反问。
李偲只好接过药,不烫,一饮而尽。
“你刚刚怎么追出去了?”张凌问。
“好意思说,还不是担心你。明知有诈,你演什么将计就计,吓死我了。”李偲想起来就有气。不对,不是打定主意不理他的吗?
“是你先将计就计的,说不得我这一出去还真有大鱼上钩呢,不都说舍不得媳妇逮不着流氓吗?”张凌心情大好。
“可我舍不得你这么好的媳妇啊,你生得这么俊,给人占了便宜可怎生得了……”李偲眨这贼溜溜的眼睛打趣张凌。
“如果我说,我能打赢那两位总是偷袭咱们的前辈,你信不信?”
“张凌。”李偲面色一正。“同辈里,无论是修为还是武功,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可那两个小人和咱们不是同辈,说不好比师尊辈分都不小。三年前你们四打一都没讨到便宜,我知道你勤谨刻苦,可修为不是一朝一夕,任你进步再大,才三年时间,对方又阴险狡诈,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想你有丝毫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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