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不造孽,现在说已经莫得什么卵用了。
现在任浅浅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打开房门走出去,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第二,龟缩在屋里装王八,一直缩到天荒地老。
很显然,这两个选项她都不想选。
“三文钱,会武功吗?”
“不会。”
“那我要你何用?!”
“.......你可以退货,谢谢。”
庄梦缘翻了个白眼,三文钱你还想买个十项全能?你咋不上天呢?
任浅浅嘿嘿一笑:“不退,这么便宜又好看又听话的杂役我才不退。”
“我谢谢你。”庄梦缘双手抱臂站在屋里,被她夸得鼻子都要气歪了:“现在怎么办?咱们顶锅盖冲出去?”
“不是咱们,是你。”任浅浅理了理衣襟,笑眯眯用手指向他:“是你要冲出去,接受人民群众的崇敬与热爱。”
“?我???”庄梦缘用手指了指自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任浅浅的意思。让他去替她扛人头!
无耻!这主人太无耻了!
“这么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杂役就不是人了吗?杂役就没有人权了吗?
任浅浅摊手:“谁让你现在卖给我了呢?为主人扛伤害是你应尽的义务。”
“.......”庄梦缘磨牙,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要她三千两!三文钱卖的太亏了!
“年轻人,快去吧,主人的荣光会照亮你前行的路,阿门!”任浅浅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冲门口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庄梦缘咬牙切齿等瞪了她一眼,随即向前几步来到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以慷慨就义的姿势迈了出去。
只听得原本寂静的院子“砰!”地一声巨响,不堪重负的院门被熙熙攘攘扒在外面的人群给挤塌了。
“噗通!”“噗通!”
“哎呦!”“哎呦!”
痛呼声不绝于耳。
任浅浅连忙关紧房门,从门缝里去看外面的情况。
四周墙壁上起起伏伏的人头依旧,门口摔进来的人一爬起来,立即还往门外边挤。似乎那个门槛就是一个楚汉河界,进来就是对门内人的亵渎一般。
“咳。”庄梦缘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一圈四周上千双全神贯注盯着他的眼睛,心里也有点毛毛的:“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他说完,周围依旧静悄悄的,那些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
他拉着脸回头,就看到门缝内的主人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出去。于是,他定了定神,理了理衣服,就往门口走去。
一到门口,围观群众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他抬步跨了出去。
“你,你就是太傅的弟子吗?”
有人大着胆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庄梦缘想说不是,但怕被任浅浅掐死,迟疑了一下,才勉强点头。人群立即激动了起来,此起彼伏的人头像极了荡起的海浪。有的人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在黑暗中战栗瑟缩的日子太难熬了,庄梦缘理解他们的感受,因为他也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之一。所以,他和他们一样,拼尽全力去守护那可能会出现的一点点希望。
庄梦缘一步步走出不算宽阔的巷子,到了巷口便开始拔腿狂奔,将哗然的人群抛在身后,力图在最快的时间内甩掉他们。
另一边,房间里的任浅浅眼瞅着喧闹的人群追随庄梦缘而去,才打开房门来到院子里,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可怕。”
“太可怕了。”
这些人至于这么夸张嘛?
苦着脸打量了一下昨天刚收拾整齐的院子,任浅浅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里是不能再呆了,赶紧收拾东西跑路才是王道。
飞快地收拾完东西,背着自己的小包裹衣决款款的踏出塌了的大门。
刚到巷口,任浅浅就看到一名老妇人瘫在地上,状若疯癫,又哭又笑的。
本着三好学生、良好市民、尊老爱幼,乐于助人的思想美德,任浅浅强忍着洁癖,蹲下递给老妇人一块儿手帕:“奶奶,别哭了。”
老妇人正是心情澎湃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句轻唤,隔着朦胧的泪眼就看到一个白嫩纤细的手掌拿着一块儿月牙白的手帕递到她面前。那人的面容被泪水阻隔看不真切,身上的温暖的光芒却熟悉至极。
“太.....太傅大人?”哇地一声大哭,老妇人跪伏到任浅浅的脚前,想要去触碰却又害怕亵渎,便用额头触碰着她脚下的土地,只希望能离心中的神近一点,再近一点:“您回来了啊!您总算回来了!我们知道,您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我们一直都相信,您一定会回来的!”
六七十的老人哭的像个孩子,虔诚至极的模样让任浅浅有些愧疚。
对于她来说,之前十年的种种不过都是任务,都是攻略需要。而这些人,却是真心实意的崇敬着她,仰望着她,膜拜着她。将她当成了神明。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后半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想象的,她走之后,四海升平,五谷丰登,百姓安居,边境和平,街上孩童嬉闹,田间老牛耕种。有贫者避难之所,有富者施恩之授。
然而,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拉过地沾满泥土青筋突爆的老人手掌,任浅浅将手帕递到她手里,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便快步离开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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