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去许家“认祖归宗”的时候,什么都不是秘密,但面对姬少越的讽笑时喻南齐还是觉得慌张。
姬南齐这个身份不值得留念,不能抛舍的是他和他远甚兄弟的十八年,他的亲人、至爱,都是“哥哥”。
就是在以前,喻南齐都从未为他悖德的感情蒙羞,要是姬少越不知道,他私心地可以盗用“弟弟”这个身份,这是他们所有不为人察觉的亲密和羁绊。
喻南齐看着鞋尖,说:“反正又不重要。”
姬少越问他:“你都要无怨无悔去替我坐牢,这么喜欢我了,怎么不重要?”
姬少越知道了很多,但好像又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样子。喻南齐喉咙吞咽,维持勉强的镇定:“我没有。”
喻南齐只会否认,和十七八岁的时候一样,审时度势地选择自以为最好的答案。好像是除了哄人的情话,他就对姬少越再难开口,关于他的担心,关于他的苦难。
变形的铝罐被摔在地上,铝箔的锐角在姬少越手中上扎出的痛感慢慢回弹,像是填充回了他总是在喻南齐面前轻易消失的理智。
喻南齐最不能见他如此,在那种熟悉的气场中步步后退,被背后的门挡住去路:“我想知道妈妈怎么死的,但谁都不肯告诉我,许奇帆只会说奇怪的话让我去给他顶罪。你别这样,别这么对我。”
姬少越钳住他一双手腕,怒声吼他:“我怎么对你了?嗯?我帮你做不到吗?我要你去冒险了吗?
喻南齐胸膛跟着一抖,说:“我不是什么都需要你帮忙,没有你,我也要去找他问清楚。”
姬少越发狠地笑:“不管我的事,好好好。”
左右在手边找不到称手的东西,姬少越把贴墙要逃的喻南齐抱着大腿抗起来。
他告诉过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喻南齐只是在做觉得安全的事,但这次他竟然又去找了许家,还有那句“这是我的事”。
他如何也等不到喻南齐这个胆小鬼不再遮遮掩掩。
姬少越忍不住揣测他是不是想等我哪天清醒过来,痛痛快快放他这个“弟弟”走?
走哪里去?这段时间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姬少越每天看着喻南齐想囚禁独藏的阴暗面就在拉扯着他脆弱的人性。
喻南齐被摔在柔软的被子上,怕极了他往别处逃,被没有耐心的姬少越脚踝拖过去,翻过身在光屁股上重扇了一巴掌。
……
喻南齐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房间里没有身影,窗外城市群楼的障碍灯闪烁在黑暗安静的天穹。枕在枕头上怔神了一会,后怕地摸了摸肚子,感觉没有奇怪的东西被留在里面。
姬少越知道枕畔的人醒了,并未说话,取水杯喂到他嘴边。
喻南齐咕咚了好大一口,觑姬少越阴晴不定的脸,头没脑问:“我的猫呢?”
一回来就和姬少越滚到床上,房门大开,一直没敲到那只好奇心强盛、胆子又大的小橘。
“送人了。”姬少越把水杯放在床头,揉他的腰背,“别哭,你也没管过它。”
——从捡到它,都是姬少越带它去医院、喂它食水。
喻南齐默了片刻:“我以为我会很快就回来。”也觉得姬少越会帮他养着猫。
“所以呢?”
喻南齐抿住嘴巴,背过去,被子滑下露出中间有一条脊线骨感的瘦薄肩背。
姬少越把被子拉到他肩头,开口就是他想要跳开的话题:“这次许家又提了什么条件?”
“我不记得了。”怕他不信,喻南齐又补充,“我都没答应,我就是想知道和我妈有关的事。”
姬少越所知的不只这样,许奇帆想要鱼死网破把脏水又引到姬家,这次和以前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懂的喻南齐又选择了姬家“次子”的身份。
要不是这次让夏侯去把人接回来,喻南齐或许又做了力所能及的、可以帮到他的牺牲。
姬少越沉默一会收敛情绪,继续揉他时常抽筋的肌肉,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会想到是许奇帆?”
喻南齐按住他放在自己大腿的手,说:“我以前就知道那天许奇帆他们去看过我妈。”
姬少越顺着指缝把玩他的手指,问:“谁告诉你的?”
“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许奇帆和喻灵的过去自然就被提起,在更明显的说法里,喻灵会自杀或许就是因为他。
喻灵教了他很多,好的坏的,唯独没有教他对事情心有不甘。喻南齐也很少纠结过往。被自己催眠了太久,喻南齐甚至并不觉得自己很爱喻灵,所以那些暗示在他听来并不难受。
喻南齐闭着眼睛,怕吵到自己睡意一样轻声说,“可能是许奇帆他们说了什么刺激到了她,也可能是因为我伤了她的心。”
姬少越把他转过来,让他悄悄哭湿的脸靠在自己肩上,扶摸他的头发:“不因为是你。”
——信没送到喻灵手上,喻南齐也什么都不懂,从小的环境和经历让他的感情谨慎克制,不愿意出错,所以对外没有个人情绪是最安全的选择。
不想要、不喜欢,就不会害怕会失去、被伤害,他一直用如此笨拙的办法保护自己,追逐对兄长的依恋是他做过最不计后果的尝试。
喻南齐开始伸手搭在一直像恶霸一样压榨勒索他的姬少越腰上,慢慢靠近了自己镇定止疼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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