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小青奇道：“她笑什么？”
“我也奇怪呢，她笑什么，不仅她笑，程将军也怪怪地笑，仿佛我说了个一最好笑的笑话……啧啧，总而言之，这一对真是怪怪的，当时我见他们不听，也不敢再劝，就走了，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那位娘子倒是欢喜了不少，说终于见到旧景，觉得有些意思了。”
小青听了这话，与岳东对望一眼，小青似乎要说什么，却又抿住了嘴，催促道：“快继续说。”
厨子把茶盏递给了小青，小青转身给他倒上一杯热茶，又递给了他，厨子喝了，继续道：“就在这样过了几日，程将军忽然下楼来说，他家娘子不爱吃这里的东西，让我们再找个厨子，否则他们就走了，当时掌柜的那肯放财神爷走啊，到处花钱雇高明的厨子来，后来人美雇到，他家闺女倒是上了手。”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
那厨娘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神色里颇有幽怨之色。
小青觉得奇怪，想开口问，可是知道厨娘绝对不会说，便又看向了厨子。
厨子脸上露出笑容道：“俺也没想到，掌柜家的小丫头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不错，掌柜的看自家丫头能做饭，贪图程将军的银子，便让自己闺女做了主厨，还让她亲自端了过去。”
“亲自端过去？”岳东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厨娘身子一震，把头低得更低了。
“是啊，我娘子那时候年纪轻，长得也不错，端上饭菜去，让贵人们瞧着也舒服不是？掌柜的是想成就留住他们，所以用尽了法子，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人有时候想尽办法做的事情，往往是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厨子说到这里，声音带着几分沧桑，甚至还有几分森森之意。
“什么意思？”小青感觉说到关键时刻了，攥了拳道：“那个什么她来了？”
“对，这位公子果然神机妙算，他来了，就是那个她，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那姑娘应该身份极贵的，我亲眼看到程将军对她下拜！”
“下拜？’岳东忽然站了起来。
“是啊，那姑娘开始是单独来的，穿着一身素衣，带着面纱，看不清脸，不过光看身材就知道，应该跟那位娘子一般，是少见的大美人，她来了之后，只问我们有没有一对夫妇来，我们点头，她查到了房间，就进去了，里面就传来惊呼，我一时好奇心起，端着茶进去上茶，却看见程将军居然跪在下来，吓得我赶紧出来了，那可是将军啊，能让他跪下来，那得什么人物？“
“我当时下楼来了的时候，还琢磨，这姑娘是谁啊，能让将军下跪，难不成是他正头夫人？那个小娘子是他的妾？程将军带着妾私奔，让正室夫人给抓了？不过这也太玄乎了，哪有将军跟妾私奔的？而且……”
“别胡说！”那个厨娘一直默默无言，此时才抬起头来，蹙着眉道：“那位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未嫁之女，哪里是什么正室夫人？你整日里瞎琢磨什么呢。”语气里十分不屑，甚至带着十足的瞧不起。
厨子也不恼怒，只呵呵笑道：“是啊，我只是这么瞎寻思，因为我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程将军下跪，你要晓得，程将军在边疆这边，可是一等一的大人物，我们老百姓都很爱戴他，因为他能打退蒙古鞑子，又剿灭了匪患，让我们能安居乐业，我心里是很敬拜他老人家的，只不过后来不知为啥，他忽然退出了，听说是回朝廷做官去了，却不知为啥，又带着娘子跑到这里来，我还寻思着他这是思念故土，感觉这里是他立功的地方，所以念念不能忘，没想到……＂
“那个时候，我虽然我猜不出，可是我知道，那姑娘一定是了不得的厉害人物，所以也不敢得罪，跟掌柜的说好生招待，掌柜的如此精明，自然也看出来了，让我媳妇，也就是当时他闺女亲自上去伺候，这个你得来说了。”厨子指着厨娘。
厨娘脸色有些古怪，抬头看了岳东一眼，见岳东眸光烁烁地盯着她，知道瞒不过去，咬着嘴唇道：“当时我爹让我过去伺候那姑娘，我还不太乐意……不过后来我听他说，他……居然下跪。”
“到底他是谁啊？”小青被闹糊涂了。
厨娘低下了头，淡淡道：“我刚才说错了，我听我丈夫说，程将军居然给姑娘下跪，心里也好奇，就答应了爹的吩咐，上去伺候那姑娘，那姑娘见我来了，倒也欢喜，说正愁没带侍女来，我若是伺候得好，她大大有赏。”
“我当时也不求她赏赐，只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不过她好像很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让自己显露出来……”
“那姑娘美吗？”小青忍不住问道。
岳东抬头看了小青一眼，心道青弟果然长大了，总注意这些枝枝叶叶的小事情。
“美，很美。”厨娘眯起眼，眼眸里浮出淡淡的笑，认真看去，竟然是一种讥讽道：“她的美，带着贵气，一看就是十足的贵人小姐的美貌，举手投足都看着很高贵，不像她……那个程将军的娘子，他的娘子也很美，可是美得野性，就像外面是生长的花儿，土生土长的野性。”
岳东不知道厨娘为什么仔细说这个，不过从一个女子角度来申辩这两个人，倒也是个好线索，所以仔细听着，忖了忖，问道：“她有什么佩饰，你看到过吗？”
厨娘迟疑了下道：“即使有，她也不让我仔细看，或者说，我们这种乡下丫头，哪怕真的拿到了她的什么佩饰，也不知道她是谁？因为不认得啊。”声音竟然带着几分自嘲，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哀伤。
小青眼皮一跳，深深地看着那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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