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的风猎猎作响,我的假发被风吹得直往下滑。我费力遮掩,还是被沈重阳一眼看破。
他紧张地问我:“你怎么戴假发?你原来的头发呢?”
“长发留烦了,就剪掉了。”
沈重阳把我拉到他面前,伸手摘掉了我的假发,看到了我头上那道清晰的伤疤。他心疼地皱眉,叹息说:“薇宝,为什么你老是不肯跟我说实话?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都过去了,有什么可说的?”我笑着说,“我自己都不在意,只是怕你看到我短发的样子不习惯,所以才戴假发的。你说,我戴假发好看,还是短头发好看?”
“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你外表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变成钟楼老怪,你也喜欢?”
“喜欢。”
“骗人。”
“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不在意她的外表。”沈重阳认真地说,“如果你一定要我选,那还是短头发好。你在我面前,不需要掩饰。”
我摸着头说:“短头发有一点凉……”
“你短头发的样子比原来更好看。”沈重阳把我的头搂在怀里说,“到冬天时就变成齐耳短发了,看上去像女学生,更清纯可爱。”
“到冬天时,我们还来崂山好不好?我想看看冬天的海。”
“冬天看海很冷,海风大,把你吹跑怎么办?”
我甜蜜地笑说:“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冷,更不会被吹跑。我如果是风筝,你就是线,我被吹跑了,你也会把我拉回来。”
“你吃准我舍不得丢掉你。”
“我也一样。谁叫我们相爱?相爱的人怎么舍得离弃对方?”我望着海,一时思绪万千。若两个人不去争名逐利,不去沾惹是非,相濡以沫,在岁月里慢慢变老,那是多么安稳平静的一辈子。
沈重阳抱着我问:“想什么?”
“没什么,觉得自己很幸福。”
沈重阳低下头,深深地吻我。我们在山顶上吻着、拥抱着,并排坐在一起看日落。
崂山海上的日落美得有几分不真实,天际弥漫着绚烂的晚霞,飘浮的云朵被镶嵌得流光溢彩,斑斓如梦;远处的黛色青山起伏连绵,山间岚烟缥缈,云雾翻涌;海上则金光粼粼,海面上仿佛洒了一层金粉,灿若云锦,美不胜收。
沈重阳的侧脸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片金色的光晕。他和这绚丽的美景一样,都有几分不真实。
从崂山回去之后,沈重阳的心情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烦躁,面对生活时,多了几分开朗和豁达。我们之间的隔膜也彻底消除。但是,我仍然小心翼翼,生怕又有什么争执,让我们好不容易恢复如初的感情再绽出裂痕。
沈重阳被炒鱿鱼了,我也一直不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这是他心里最敏感脆弱的地方,我不想去刺探。他是成年人,自己的事,我相信他自有分寸。
沈重阳说他不想再去娱乐场所唱歌,想先找份工作,养家糊口。
“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你。”
“薇宝,谢谢你。”沈重阳抱着我说,“我想赚一些钱,让我的家人生活得好一些。将来,我还要娶你,给你买一套房子,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比朵儿的婚礼更像样,你说好不好?”
“我要的不是物质的浮华。你对我的宠爱,比一切都重要。我们只要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沈重阳点点头,伸手揉乱我的短发,笑着说:“薇宝,你是个傻姑娘。”
“我怎么傻?我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相当够用,不然,我怎么在千千万万人之中,找到你这样的珍品?”
“也只有你把我看得珍贵,其实我再平凡不过。”
“世上无重样,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你,你说你是不是很珍贵?”
沈重阳刮我的鼻子:“你这个傻瓜,我拿你没办法。”
之后的日子,沈重阳一直忙于找工作。我的腰渐渐好转,想回少年宫教跳舞,但职位已经被人取代。
我很沮丧,原来失去一份喜欢的工作,也会让人心里空落落的。
沈重阳发觉我情绪低落,他弄清原委,安慰我说:“失去这份工作也没什么,我可以赚钱养你。”
“我能依赖你?”
“当然能!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你和我父亲一样,失去自理能力,那样,我就能照顾你一辈子。不会失去你,也不让你离开我。”
这样的话虽然傻气,但我听着却很感动。
“你就不怕我拖累你?你希望有那么大的负担?”
“两个相爱的人之间,不会有什么拖累,只有相依为命,像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我的年龄比你大,等我老了的时候,你要做我的拐杖,领着我过马路。我眼睛花得看不清东西,你要帮我剪脚趾甲。如果我得了老年痴呆症,没心没肺不记得你是谁,你也要看住我,千万别让我走丢。我也永远都不想离开你……”
沈重阳找到一份工作。他说他乐队的朋友介绍他到一家歌厅做领班,一个月两千块钱,还有提成,足够在四方这样的小城市生活。
“这份工作,你应付得来吗?”
沈重阳笑说:“别担心,我会慢慢地习惯。”
这份工作一样是黑白颠倒,我和沈重阳一起吃过晚饭,他就匆匆忙忙地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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