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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截屏, 存进私密相册里。
公车摇摇晃晃，清晨的日光笼罩后座的小窗，她松手机揉揉眉骨，脑海闪过林怔闭眼的样子。
被她放倒之后, 俯视的视角，宋乐得空看他最后一眼，视线沿着他下颔骨至唇角, 皮肤釉上一层薄光，细微的汗毛清晰可见。
骨相生得好，想象不出曾经所谓的丑陋痕迹。
“X站已到，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公车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宋乐抬额, 托电脑下车。
报考的学校就在本市，她打算先在便宜地段找好房子租。
生活用品和衣服得重新填补。
宋乐在X街逛了一圈，买了个背包来装电脑资料和衣服, 路过一家蛋糕店, 橱窗贴着招学徒的聘书，她驻留一会儿，看到不招暑假工就走了；经过一家典雅的餐厅, 她拐进隔壁的小店，要了最便宜的面包, 边走边吃；穿过中心广场, 一群小孩在嬉笑打骂, 一位残疾人盘地而坐, 低唱破碎的曲调，她停了几秒，丢下一枚找散的硬币。
从那位流浪歌手身上，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沦落到一无所有，没音响，没吉他，向陌生人献出干瘪的嗓音。
打同情牌，又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同情另一个人。
她的父母入狱之后，周围的邻居用瞧小狗的眼神瞧她，同学疏离嘲讽她，老师看她像在看第二个罪犯。
十六岁那阵的生活是噩梦，她不想再重温。
最后他们还会用惊讶的语气叫，“这也能考上一中啊？”
不然呢。考不上就等着被他们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尽情嘲笑。
因为她是罪犯的女儿，所以活该受影响一蹶不振，活该永远爬不起来，活该过得惨被当作笑料。
宋乐在入夜前一小时找到了物价较低的出租房，小得堪比香港的“蜂巢”，她检查完一轮，交钱住下来。
小而霉的房子没有窗口，开灯蹿起一阵电流声，桌子上留着邋遢的印痕。
她开灯又关上，出门买挂面，打算屯一大包，回去掏钥匙的时候，一只狗瘸着腿跟来，灰毛脏成一块块，像打了结。
宋乐垂眸盯了会儿，刮分了点压缩饼干，很快被狗的舌头卷走。
残破的路灯昏黄显老态，她低头看人和狗重叠在一起的影子。
*
学校的入学通知已经发到她手机上，列了需要带的证件和档案。
宋乐看过后复制进备忘录，继续敲着键盘，写着更新。
林怔那篇尬文完结了，底下都是撒花谢天谢地的，她没留言，从席家离开后就没再留言了。
她自己手上的文已经开始上榜，进入收费阶段，字数越多收益越多，她一天的时间构思两篇，下一篇的题材她定好了，想旧文带动新文，双开。
慢慢地开始意识到她和林怔的差距，当了网文作者后，她能估算出林怔更一章能有多少钱，网站有个实时更新的收益榜，在最显眼的位置，排得上的小说，日收益不低于四千。
以及一篇小说的其他渠道，出版，改编影视，前者稿费锦上添花，后者能赚取百万。
林怔用两年不到的时间已经完成这个进化了，他手上起码握着七位数的收益。理财得当或者投资房地产，绝对能利滚利。
宋乐想了会，发现想得有点远，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文档中，写完更新开始浏览最近挖掘到的黑客教程。
这片灰色地带，破一个漏洞接一单“黑产”的价格不错，入门熟练后，一个月赚一万块不是问题，不过容易被抓就是了。
还有一些微博养营销号接广告的途径，宋乐暂时没找准定位，想来想去最好入手的方向是网红，在颜值至上的时代，她只要频发照片和视频，有点才艺都会吸引流量，运气好还会被明星公司注意到，迈向更大的聚金盆。
走这条“捷径”未知变数极多，而她的性格注定不适合。
暂时手上两样的发展再观望一阵。
一住住到八月底，上手一些黑客技术后，接到一单，做好后扩了客源，赚到的钱超过了写网文得到的。
来钱快，但有风险。宋乐以防万一，把笔记本的摄像头用贴纸贴挡，要是电脑病毒入侵被攻击，沦为“肉鸡”，即毫无反应任由对方操控的电脑，摄像头默认关闭也会被打开。
她有阴影，受不了自己的照片被传播或者偷窥。
开学的日子临近，解决完屯的最后一餐，宋乐依旧背着包，穿上逃出席家时那套衣服，退租。
学校允许提前注册入住，宋乐查完路线，转了三趟公车才抵达那所并不是很大的院校。
她正循着指示牌找自己的专业，大门一侧扎堆学生模样的人里，其中一个男生无意瞥见，眼睛骤亮，两步并三步走过来，“你是哪个系的啊，学长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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