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跪求皇上许久才救下公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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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闇儿”那人冲了过来,玉佩在腰间清脆碰撞,也不顾衣袖扫掉了案上的笔架。
“你终于…能说话了?!”温润的眉眼中溢满惊喜。
原来这身体以前是个哑巴?
“你且再…再说两句话,我的名字哦不你的名字是什么…你现在感觉怎样?…无论什么,你且再出声让我听听!”黄衫少年激动的摇着程闇的肩膀,第一眼那翩翩风度都给丢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程闇被摇的头晕,嘟哝道:“现在不会了。”
说罢紧闭嘴巴,一脸誓死不从。
刚遇上个人,便暴露出与这个身体不符的样子来,慎行...慎行...
“……”
黄衫少年怔了一下,随即被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给逗笑了:“没事,能出声便好……”
他放开怀抱,将他皱了的衣襟理好,又帮他理了额间的碎发:“我知道程大人的事情给你带来了莫大的伤痛。你能出声我便很开心了,现在不想说也罢。”
“先吃饭,你来时昏了过去,把我吓着了。”
桂花糕软糯细腻,入口即化,虽然是晒干的桂子拌成的糖桂花,却依然香气浓郁……酿牛腩酱汁醇厚……程闇自诩从小到大跟着喜好吃食的外公享受了不少珍馐,但论心思论口味,却连这小小的桂花糕也比不上。
“吃些翠芹。”那人将那盘子推了过来,“你从小便不喜素菜,但总归是要吃些的。”
程闇来者不拒,几筷子便将那盘子清空。
少年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程闇不太习惯,除了外公和爸妈,没人敢摸他的头,要摸也是他摸别人。
他微微将身子拉远一些,搁下筷子。不过看着那人一脸宠溺的样子,应该是向着自己的,便斟酌道:
“……我记得自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名唤程闇,你是何人?”
他说出这些话的瞬间,心口冒上痛意,不知觉间眼眶就湿了。
程闇吓了一跳,转而想到应该是这具身体的自主反应,不是自己突然有了琼瑶女主的演技加成。
演就演到底,他索性抬起朦胧的泪眼,幽怨的看向对面的人。
黄衫少年只见那黑眸衬着睫羽,不复旧日痴傻,显得聪慧娇嗔——只是眼底红晕,泪光闪动——少年心头微动,却被程闇的话怔住了,手僵在那里,不知所措。片刻后收回手,叹了口气,面色不明:
“不记得也好,那些事对你的伤害太大了,都忘光了也罢……”
他将叶儿耙剥好,放到程闇面前的碟子中,“我名赡基,字云昌,是你的…表兄。”
“山鸡?”程闇嚼着软糯的叶儿耙,这名字真怪。
“……让你平时多看看书你却只顾睡觉。”朱赡基轻笑着,拿起一只筷子,沾了酱汁在白釉盘中一笔一划写道:赡基,末了,在前面加了个朱字。
“!”程闇激动地一口叶儿耙噎在嗓眼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脸憋得通红,朱赡基忙取来茶水给他。
“呼……”终于下去了,程闇喘了口气,自己虽然没有细读明史,但是这个人他是听过的!
朱赡基的衣袖被突然抓住,只见程闇眼神锃亮的看着他,让他想起母皇祖母生前心爱的西洋小狗。
“我知道你!!!好皇……哦不!好人啊!!!”
“啊?!”并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好人卡的朱赡基一脸怔忡。
“……”
程闇平复下心情,试探着问出自己最在乎的问题:“那现在是何年月?这里是何地?”
“现在是永乐六年的早秋,你被我接到了柔仪殿,这里是我的书斋竹苑。”
柔仪殿是南京故宫的东宫所在,朱棣尚未迁都。程闇放下心,至于北京紫禁城,应该开始做准备工作了——一切都刚刚好。
用完膳,他又想起刚才的盘子,有点不好意思道:“那哥窑盘子真的能送我吗?”
“......送,你现在想拿就拿去,生辰再给你准备其他的。”
朱赡基给程闇安排的是他宫苑的偏房,正是与书斋竹苑一池相隔的梅苑,据说是他以前常住的。
梅树掩映中的一进庭院,卧房窗临残败的荷池,黄花梨拔步大床雕饰古朴,挂着防蚊的轻纱。院中一片青草地,衬着几处太湖石,再撒上层凉树荫,雅致清幽。
“公子先在偏房沐浴吧,奴婢在外候着。”朱赡基被太子召去,领他来的是朱赡基的贴身婢女紫禅。
程闇靠在浴桶的边沿,用手指搅动着桶内漂浮的草药,消化着刚刚朱赡基给他说的过往:
他今年九岁,生于洪武三十三年也就是建文二年。这具身体的父亲是工部侍郎程栋,母亲是懿文太子朱标的小女儿玉明公主,建文帝在位时算上挺显赫的皇亲国戚。可惜母亲生他时难产,留下他和父亲去了,建文帝也在不久后被废,燕王朱棣上台,改年号永乐,程家父子便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朱赡基本不忍跟他说,无奈他一直追问,便告诉他程栋卷入了建文朝余党谋逆的案子,因此被杀。他是懿文太子目前唯一的血脉留存,所以朱棣放了他一马,留在宫中做宗族子嗣管教。
朱棣是朱赡基的爷爷,而朱赡基的父亲正是那坡脚却仁德的太子朱高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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