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精致的卷发落在肩上，衣着大胆，看过来的目光有敌意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须臾又不屑地冷嗤一声。
经过她时，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程巧瞳孔微缩，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是这样反应。
她又不认识这人。
六班教室和一班隔了两层楼和一条长走廊，快要上课了，程巧也顾不得其他，不过停顿了一会儿便转身朝教室方向跑去。
那女生见状，满意地轻哼一声，毫无形象地抱臂，身子歪着，远远冲即将进教室的林州玉喊：“林州玉！把方宴行叫出来！”
林州玉脚步微顿，扭头去看她：“吴云娇，你忘了？方宴行今天不来。”
“嘁。”吴云娇眉毛挑起，“那你知道他和那程巧什么关系不？”
因为方宴行答应了她的邀约，她昨天特地收拾了好一阵子，结果一过去就看见方宴行和程巧牵着手走了，气得她给方宴行发了一晚上消息。
然而对方却一句也没回。
林州玉表情有点古怪：“呃……”
以为林州玉是在犹豫，吴云娇手一拍墙壁，声音提高了几度：“是她主动勾引方宴行的是不是？真是下作！”
“谁那么大能耐能勾引我？”
懒散的声音倏然自吴云娇身后响起，语调微扬，似是调笑。
吴云娇变了脸色，眼中兴奋一闪而逝，转身就见方宴行倚在墙边，一条长腿半屈起来抵着墙，似笑非笑地眯眼看她。
那双眼深黑见不着底，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吴云娇咬牙，面色微红：“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方宴行似笑非笑，“我只知道，你那天的书包里，有包安眠药，还有一张房卡……其他的我就不用再说了吧？高中女生，要点脸。”
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洒进来，从背后给少年侧脸增了点阴影。
他声音压低，嘴角微勾，慢悠悠道：“是谁手段下作，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吴云娇脸色霎时苍白起来，双眼瞪大，如坠冰窖。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方宴行再没看吴云娇一眼，慵懒地转身进班，“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喂！”既然计划被毫不犹豫地识破，吴云娇也顾不得面子，狠狠咬牙，扬声朝方宴行质问：“那你和程巧现在什么关系？你喜欢她？她是你女朋友？”
方宴行顿住脚步，背对着她轻笑一声，似是不屑：“……她没那个资格。”
*
方宴行刚落座，一张纸条卷着一百块钱送到了他眼前。
他疑惑地接过：“这什么？”
“刚六班那个叫程巧的女孩子让我转交给你的。”林州玉笑得有些无奈，“你今天可让我被打脸了，我刚和那姑娘说了你周末不来，结果你就过来了。”
“嗯。”方宴行把玩着手上的钱，抽出了那张纸条。
纸条展开，上面是一行清秀整齐的小字——
“谢谢你昨天帮我解围，钱还给你，别再误会我啦！”
后面还画了个笑脸，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这幅画的主人画功不太好。
方宴行看了那个笑脸许久，笑出了声来。
笑得很闷，一只手拿着纸条盖在脸上，浑身都在颤。
对于方宴行每次毫无征兆爆发的神经病举动早就见怪不怪的林州玉淡定地看书，坐他们后桌的男生倒不安分了，好奇地用笔杆子戳戳方宴行：“又碰上啥事儿了？”
“没啥。”方宴行两根手指夹着那张一百块，扔给身后的人，“给你买烟去。”
莫名得了便宜的男生眼睛一亮，像是怕方宴行反悔似的飞快塞进抽屉里。
都知道方宴行家里有钱，从不把钱当回事儿。
“那个程巧之前在教室门口，估计是来找你的。”塞好钱后，身后那人趴在桌上，谄媚道，“还真是不自量力，以为牵个手就能俘获咱宴哥的心了？”
方宴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没接话，只微微眯起了眼，看向窗外。
“林州玉，晚上有空吗？”
“嗯？”林州玉抬眼看他，有些疑惑。
“有空的话，陪我出去玩玩。”方宴行伸了个懒腰，眯起的眼中情绪不明。
*
中午放学，为了躲开徐虎，程巧提前十分钟谎称上厕所，溜出了学校。
因为一直给老师留下的是乖学生的印象，所以老师不疑有他，很爽快地给程巧放行了。
一路上她紧张得心脏快要蹦出来，脚步快得吓人，刚到校门口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涔涔的。
这是她第一次逃课，虽然只有十分钟。
脱了外套，她骑着车晃晃悠悠穿越过一条条鲜有人烟的街道，大概一个小时后停在了一家女仆咖啡馆门口。
车停稳，有人往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嘿，巧巧！”
程巧不用转头就能知道是谁，抿唇微笑：“车姐姐。”
车倩是这家女仆咖啡厅的副店长，喜欢程巧得紧。
高挑的女人齐刘海、黑长直，黑框眼镜压着鼻梁，一身竖着花边的糖果色装扮，看起来不像是个年近三十的女人。
她见程巧乖乖软软地冲她笑，细腻的皮肤就和奶冻一样剔透白皙，忍不住上手磋磨了两下，笑得跟个痴汉一样，满眼的星星让程巧都没法直视。
程巧也不反抗，任由她搂着，一路进了咖啡厅。
她虽然刚来这家店半个月，但因为长得可爱，性格又乖的不像话，早早俘获了一众同事的芳心，成了店里名副其实的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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